坠落
“安途哥你觉不觉得晔逸对闫诺老师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但我觉得我要是闫诺老师,我肯定会选安途哥你。”
对方仔细大量着安途的神色,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什麽表情,只听到安途给出了不冷不淡的反应,“怎麽说?”
“有戏!看来八九不离十…”对方的心里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一阵窃喜。
“论家世背景,安途哥你在这行的优势甩他允晔逸几条街,他允晔逸资源再好,在粉丝面前是大明星,在资本面前就是个小明星。哥,你要是想搞垮他,那办法不有的是…把他的资源都抢过来,到时候哥你想要丶想睡什麽样的女人…”
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安途一把拽过来他的领子,实在不想从他那张恶臭的嘴巴里听到污言秽语,还有继续忍受着他那谄媚的眼神里不难猜的阴暗心机。
娱乐圈是复杂的,在这个圈子里会滋生出很多欲望,而对于安途来说最恶心的一种欲望就是,想要靠一些歪门邪道去抢甚至毁掉自己得不到的,被别人得到的。
眼前这个被他拽住领子,用凌厉目光对视的,是他和允晔逸同剧组《壤心不恭》的男四钟舰,年纪比安途还要小,一副人模人样,立着正能量暖男的人设,在组的这几个月接触下来,也没觉得这个人有什麽不妥。但剧快杀青了,突然跟安途来了刚刚那段对话,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安途的脸上看不出来恼色,但是语气却冷得渗人。“把心思放在好好演戏上,至少在杀青前我们还能合作愉快,你说呢?”
钟舰阴险的心思不难猜出,如果安途的反应越激烈,便只会越印证他的话,落入他设下的情绪陷阱。安途和允晔逸无论哪个,他钟舰都得罪不起,但是哪个都令他羡慕嫉妒恨到心眼发红,钟舰不想走光明磊落的正道去强大自己,他能想到的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互掐互撕,两败俱伤,自己即使从中得不到利,也可以满足他小人的腌臜心思。
资源的抢夺只是一个噱头,真正的导火索应该是一个女人,一个让这两个人都会失去理性判断的女人。
他对允晔逸和闫诺的关系其实并不太在意,闫诺是不是允晔逸的那个素人女友,还是允晔逸劈腿的对象,甚至他们压根儿什麽关系都没有,这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安途的反应,安途看到闫诺和允晔逸靠近丶说话时候的反应。
这些自然都被在阴暗角落里观察的钟舰,尽阅眼底。但是有允晔逸和安途这两道双保险在,闫诺不会受到任何打扰和不必要的麻烦,在剧组里,她可以放心地做她自己的角色,一位只是剧组聘请来的语言老师的角色。
“还有最近造谣说我和允晔逸剧组不和的也是你吧?这种背後的小动作不要再做了,我给你发挥的空间是因为我不在乎,难道除了这一点你还能想到别的原因吗?”
安途见对方的脸色被他震慑住了,便松开了手,抚平了他起皱的衣领,然後不屑地用随身带着的纸巾擦了擦手,扔到就近的垃圾桶里,转身就离开了,连多一眼都懒得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过了几分钟,钟舰才缓过神儿来。见四周无人,抛开了所有的人设,带着脏话,骂骂咧咧,“……我就不信你安途一点儿没靠过你老子和你妈,你安途一点儿都没想抢过允晔逸的资源还有女人。搁这儿装什麽圣人…”
闫诺闻声停住了脚步,故意错开跟来人的碰面,避免尴尬,这骂骂咧咧的内容她也都听了个差不多,一时间面露忧愁与难色。
“爸,你考虑换人吧,那个戏别考虑他了,具体原因我回去再跟您说,下午我跟他还要拍最後一场戏。他没有您想象得那麽好…”安途挂断了电话,突然觉得背後一阵冷意。
闫诺的目光透露着怀疑和疏远,“诺诺,你怎麽在这儿?你在找我吗?今天杀青後我有话想跟你说…”
“安途,我喜欢的人是允晔逸,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出现发生任何变化。你明白吗所以我不希望你做任何伤害别人还有自己的事情。”
看似柔弱瘦瘦的身躯,在保护自己爱人的时候,眼神却是异常的坚定,不给对方任何揣度误会的後路,而这份坚定和确定如锋利的刀子一样剐蹭着安途的心。
安途为她做的事情,她感谢,但那仅仅是对朋友的感谢,闫诺不想伤害他,但给他所有的回应都没有逾越,朋友的界限从来都被她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越接触越发现,即使她再後退,安途也会向前,她的终点是允晔逸,但她又何尝不是安途的终点呢?所以闫诺在这一刻明白了,与其到最後可能会伤害三个人,不如“伤害”一个人,让他对自己彻底死心。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以为的前进,在安途那里已经是隐忍後的让步,他不想让她为难,他只想让她考虑一下自己,选择一下自己,期盼却又卑微,想要得到却也害怕失去。一颗真心握在手里即使滚烫了自己,也尽力把温度调成闫诺可以适应的温暖…
安途自嘲地一笑,爱一个人的没有办法,情不自禁,无论怎样表露真心,到头来也只能拿她没有办法。甚至还被她误会成,自己是那种不择手段对付允晔逸的人。
“我在你的心里不只比不上允晔逸,还那麽不堪吗?”
闫诺:“安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