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孟行知现在无力说这些,仍旧沉默着切着他的牛排。
“哟,这哪来的蚊子,牙口真好啊。”孟时舒饶有兴致地看着孟行知。
虽然事情过去了四五日,但林牧荑当时咬的时候很用力,现在依旧能清楚看到那一圈浅浅牙印。
孟行知郁闷地将领口往上提了提,试图遮住这痕迹。
如果是前几日,他一定会把这当作炫耀的资本,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这就是我们双向奔赴的证据。但现在,这红痕就是赤裸裸的嘲笑,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一切都是梦一场。
孟时舒凭借她敏锐的洞察力和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以及对孟行知的了解把事情猜了个七八分。
她含蓄试探:“被始乱终弃了?”
这句话正中他的下怀,委屈顿时漫上心头,他苦涩一笑,故作坚强:“没有。”
“有什麽事就主动说出来啊,难不成你还等着别人猜测你的心思吗?我要是你,我就主动出击,绝不坐以待毙,管他结果是好是坏,总比坐在这郁闷要好。”
孟行知轻叹一口气,他心里有苦难言啊,他怎会不知道这个理,但问题是,他得先见到人啊!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吧!
林牧荑站在大门口鬼鬼祟祟地观察着外面,确认暂时没危险後,她才慢慢走到外面,左右环顾一圈,没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今天没来。”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另一个想法又冒上心头:他为什麽没来
或许是工作繁忙,但这几日他每天都有来啊,又或许,是他厌倦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了,这也是人之常情,谁有那耐心就为等一人啊。
林牧荑轻叹一口气,心里竟感到了难以名状的难过与怅然。
“或许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回到正轨了。”
自从那日俩人共进晚餐後,林牧荑就一直躲着孟行知,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从前因为未挑明这其中的关系,她可以心安理得地亲近他,但那天由于一时情动做了那样的事,她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尽管林牧荑承认,她喜欢孟行知,但要是真的和他建立一个亲密关系,让他进入自己的生活,林牧荑目前不能接受,她总感觉这段关系要是更进一步,那麽一定会落得满目疮痍的下场,俩人之间只有仇恨,当初的爱意荡然无存,蒋莱递的经历就是这一观点最有力的证明。既然如此,何不就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不管什麽情况下,双方都能及时抽身,将当初的爱意珍藏,给人生留下一段美好回忆。林牧荑因为害怕伤害,所以逃避开啓一个新的人生节点。
但林牧荑也知道,要是她跟孟行知说:“别管那麽多,当下的欢愉才是做重要的,别被那些虚僞的名分所限制。”那孟行知肯定是不答应的。
哎,这是一个烦人的问题,在她没想到一个万全的答案之前,先避而不见吧。
但她选择逃避的时候,她也没想到孟行知会离开她啊!
林牧荑感觉自己真是够矛盾的,想见他却又不想见他。想见他,是因为她喜欢他,不想见他,是因为不想让彼此间的美好消逝。
她只好安慰自己:“看吧,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就不可靠,还好没完全陷进去,就算以後不见面了也不会太难过。”话虽这麽说,但她心里并没有好受半分。
林牧荑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回去。
今天她的心情不美好,她得善待自己,挥霍一把!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辆奥迪Rs6跟上了她所乘坐的出租车。
林牧荑在在包里翻找钥匙,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突然,有人拽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扯,将她带至楼梯间。
她惊呼出声,忍不住想要呼救,但在看清对方的面容後,她顿时停止了挣扎。
“孟行知?”
林牧荑顿时又惊又喜。
只是他似乎跟平时温柔稳重的样子不太相同。
“为什麽要躲着我?回答。”他牢牢抓住林牧荑的手腕,语气里满是强硬与急切。
林牧荑从未见见过这样的孟行知,在她的印象里,孟行知一直是温柔的丶善解人意的丶细心的,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但此刻,他却是失态的丶着急的,似乎还有一点害怕。
林牧荑一时有些愣住。
林牧荑沉默的态度,让孟行知顿时心生不满,他近乎凶狠地贴近她,语气却是柔和中带着恳求的意味:“回答我好不好?不要不理我。”
林牧荑伸手抚上孟行知的面颊,语气轻缓:“我怎麽可能会不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