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的银钱翻倍,你再陪我儿一年如何?”
苏云倾接过上月的月钱,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她抬眼看向六王爷,毫不犹豫地摇头:
“王爷,契约已定,云倾必须和离。”
“半月后,云倾来取和离书。”
六王爷叹了口气,脸上多了几分苍老:
“云倾,这五年来,你的懂事聪慧本王都看在眼里,王府因你打理得井井有条,你当真不愿留下吗?”
苏云倾微微福身,语气依旧坚定:
“王爷,云倾去意已决。”
六王爷脸色一沉,拍案而起,懊恼道:
“若不是他执迷不悟,怎会错过你这般的好姑娘!”
“罢了,云倾,再照料我儿半月,你便去吧。”
苏云倾点头应下,心里盘算着早些将熬药的法子教给下人,也好早日脱身。
这漫长的五年,没人知道她有多累。
所有人都以为她爱谢宣季爱得不顾颜面,甚至愿为他去死。
可谁又知道,她心里爱的,始终是那个躺在病榻上、至今未醒的沈宜修。
她和沈宜修从小一起长大,情深意重。
可偏偏沈宜修在赶考路上突染怪病,浑身僵硬发寒,像被冰封了一样。
她寻遍名医,才知这是南宁秘毒,所需药材极为昂贵。
苏云倾虽出身医女世家苏家,但苏家悬壶济世十余载,常不收百姓药钱,家底还不如寻常达官贵人。
空有药方却无银钱,苏云倾只得为显贵们看病。
可那些达官贵人大多信宫里的医师,苏云倾赚不到多少银钱。
正当她愁眉不展时,六王爷找上门来,许她每月八百两银钱,只要她愿嫁谢宣季,让他不再寻死。
六王爷还许诺,她随时可终止契约,届时他自会给她和离书,放她自由。
谢宣季容貌俊美,品性尚佳,是京城有名的翩翩公子。
可他唯一的缺憾,便是痴情于他的嫂嫂刘棠雪。
谢宣季八岁那年,狩猎时被猛虎咬断尾指,幸得刘棠雪一箭射伤猛虎,又以刀刃将其击杀,才将他救回府中。
那年少时,刘棠雪虽只比他大两岁,却已是自信昂扬、与众不同的女子。
谢宣季情根深种多年,正当他准备用烟花向刘棠雪表白时,他长兄谢罗杨却抢先一步,以一封文采斐然的情书名扬京城。
皇上大喜,当即赐婚,谢宣季的烟花反倒成了为他们庆贺的笑话。
自此,谢宣季心碎欲绝,卧病半年,屡次寻死,手段用尽。
六王爷无计可施,只得找上苏云倾。
谢宣季需要新的爱意重焕生机,苏云倾为救沈宜修,就只能尽力给谢宣季爱和安全感。
不久,京城皆知谢宣季身边多了一位痴情医女。
“膏药,快跟我走!”
正熬药的苏云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谢宣季的友人拽了起来。
在谢宣季这些友人眼里,苏云倾不过是个卑微医女,因谢宣季常说她像狗皮膏药般甩不掉,故他们也不客气,以此难听绰号相称。
苏云倾任由那人将她塞进马车,友人絮絮叨叨道出缘由。
原来谢宣季的钱袋丢了,被一亡命徒捡走。
那钱袋是刘棠雪儿时所赠,虽线已脱落,他却仍视若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