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
夜风调皮地撩起夏尔身後的神色披风,在空中打了一个旋。
和哥谭有着不一样穿衣风格的邻家义警穿着一身眼熟的没有披风的红色系制服,胸口黑色的蜘蛛标志格外显眼。
夏尔的目光从那只趴在对方胸口纤瘦的蜘蛛移到那双大大的白色眼睛上,看不出来对方的情绪。他只能从短短的上一次相遇中判断出对方也不过是比他大一点的青少年罢了。或许还没有提姆的年纪大。
夏尔对于蜘蛛侠的搭话充耳不闻,只是延续了哥谭一贯的作风,站在那里盯了对方一会。
蜘蛛侠只觉得一股阴沉的压迫感从面前这个古怪的小个子蒙面人身上传来。蜘蛛感应莫名地开始在脑袋里嗡嗡作响。
但是他怎麽也不觉得对方会是一个侏儒蒙面义警。毕竟,应该不存在这麽小个子的侏儒……
咳咳……思绪拉回,蜘蛛侠只觉得对方应该是在玩类似霍格沃茨的夜游游戏的小孩子,穿了一身万圣节的装扮就从窗户钻了出来的那种胆大包天的小孩。
看看对方脸上那个像极了抽象派猫头鹰的面具,彼得·帕克现在无比肯定对方就是一个小学生。
而他,一个超级英雄预备役,纽约人民的好领居,当然不会坐实一个熊孩子大半夜在房顶上蹦来蹦去闯祸了!
于是蜘蛛侠靠近了这一小只猫头鹰努力动用起自己多年的修辞功底:“呃,我的意思是,万圣节已经过了,你穿着这一身不仅可能着凉,你的父母会很担心的。”
蜘蛛侠突然感觉猫头鹰面具下投来一道古怪的视线。
夏尔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听着眼前穿的像个被染色的蜘蛛的蒙面义警从天气聊到家庭,从身体聊到学校,颇有一种他不回去就要在这里一个人说相声到地老天荒的意思。
他纳闷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义警,想不明白为什麽义警不论是什麽类型的都要在看到他之後就贴上来,就像是那些孜孜不倦地重复着筑建河堤的海狸一样,永远有着用不完的耐心。
塞巴斯蒂安就这样看着小少爷被彩色蜘蛛堵住然後被迫听了这麽长时间的话。他总算是看够了小少爷的笑话,舍得从隐匿的阴影中站出来。
一身漆黑带着同款抽象版本猫头鹰面罩的男人踏着细碎的月光从更深的角落走出。
带着银辉的冷光落在他的脸上,莫名地让人感觉他身上神秘莫测的气质。
几乎是从黑影里的男人有所动作的时候,彼得·帕克的蜘蛛警报就不停地在疯狂作响。他一瞬间头皮发麻。作为一个因为蜘蛛血清得到了灵敏于常人几倍的感官的变异人,眼前的一幕让他警铃大作。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完全没有注意到角落里还有另一个人,他只以为这里仅仅有眼前这个小孩子。
他向後退开几步,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警惕地盯着对方的动作。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纽约什麽时候来了这麽一号人!彼得·帕克在心里呐喊。几乎是在男人亮相的一瞬间,彼得就从同款简单得抽象的面具判断出两人是一夥的。
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认定夏尔是个小孩子的判断。
但是很快,他的疑惑被打消了。
见到塞巴斯蒂安主动出来打断对方和念圣经一样冗长的单人脱口秀,夏尔出声道:“走吧,塞巴斯蒂安。”
他拒绝了塞巴斯蒂安的空中投送,而是用蝙蝠侠盗版鈎爪枪,法庭特制版本朝着远处的屋顶发射,在确认绳索的稳固度後,就快速地通过鈎爪离开了这个尴尬的地方。
但是被留在原地的蜘蛛侠并没有如夏尔所想的那样识趣地离开然後继续自己的好领居款巡逻。蜘蛛侠在原地纠结地思考了一会,就马上射出蛛丝追在了两人的後面。
他已经完全通过夏尔的声音确认对方是个小孩子了。尽管对方身边似乎有一个了不得的同伴,但是他依旧觉得自己应该跟过去看看,至少能确认对方的安全。
于是在纽约人都不约而同地进入梦乡的时候,三个人在纽约的上空像是接力赛一样,一个跟着一个往前行动。
月亮一言不发,只是继续用微光照亮纽约屋顶这诡异得像是默剧的一幕。
而蜘蛛侠眼睁睁看着前面两人脚下一拐,然後就出现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前。
神盾局。
他简直满头问号,但是依旧锲而不舍地缀在末尾。
“少爷,要甩掉他吗?”塞巴斯蒂安提议道。
夏尔能从馀光中看到对方如同悠悠球一般在楼与楼之间晃悠的身影:“不用,随他去吧。”
他拽着绳索跳下楼,最後停在距离神盾局不远的井盖前。
塞巴斯蒂安微笑地对上少爷近乎凝滞的注视:“是的,这个地方是最隐秘且不容易发现的入口。”
夏尔抿了抿嘴,示意塞巴斯蒂安掀开井盖。
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了小少爷眼前,看上去深不见底。
但是少年却在确认路线的正确後完全没有要迟疑的意思,将鈎爪搭在井口就干脆利落地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深邃的下水道几乎没有什麽亮光,无端给人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耳边似乎只有风声和水珠的滴答声,在静谧的空气中格外诡异。
时间似乎格外漫长,但其实只是短短一瞬,夏尔就触碰到了地面。脚下似乎带起了一点水声。他应该踩在了一个小水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