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先帝定会万分高兴。”阿伊淡淡地笑着。
耶律盛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的危机已经解除,都道大将军是世上最可怖的人,看来也不过如此,
早知这样,方才就不服软了,幸亏阿伊未缴纳自己的宝贝——上下无影,耶律盛心中还带着少年般的得意洋洋,明明方才还是埋怨上下无影的他,如今又开始喜欢起来。
仗快些打完吧,耶律盛心道,回去还得找万俟家的人为他重新做一个干净的呢。
“不过,你应当是没有机会瞧见了。”阿伊这次收回了笑容,微眯着眼看面前的耶律盛,如同看一只死物。
“……大将军什麽意思?”看到了阿伊这般眼神,耶律盛笑容僵在了脸上,不自觉地向後退了两步,只是还未等迈出第三步,後面有人直接抓住了他的头发,手中不带丝毫同情,似乎要直接将自己头发薅下来一般。
耶律盛吃痛地叫了出来,他扭过头叫道:“何人敢对孤如此不敬!”
身後的人没有回答他,耶律盛想回头却动弹不了一点,不光是因为身後之人的桎梏,更重要的是他看见了阿伊正拔剑向自己步步逼近。
“大将军!不……”眼前的场面使得耶律盛洞心骇耳,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阿伊会因为一个喆图做出如此弑君的勾当,他叫道,“喆图真的不是孤杀的!将军有仇找玉兰柔情殿的人去报!不关孤的事!这不是孤的主意,孤可以解释!”
阿伊显然不会被他三句两句打动,她与喆图身後之人对视一眼,步步向着无法逃脱的喆图紧逼。
耶律盛的帝王尊严丢的一干二净,他想起之前父皇的教导,拼命踹动着双腿企图从对方手中逃脱,可除了激起裤腿周遭的尘土飞扬,耶律盛的举动没有半分作用。
阿伊终是来到了他的面前。
“耶律盛,你除了这张脸之外,还真是一无是处。”阿伊擡起耶律盛的下巴古怪地笑了,耶律家的人以武起家,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无论是皇城还是武林,无一人敢出头叫板,如今却成了面前这种吃不得半点苦的废物。
阿伊不知是惋惜还是高兴,她神色难以琢磨地提起了刀,耶律盛已能感受到落于自己脖颈上的凉意。
“不……”耶律盛绝望地看着阿伊,他想用皇帝的权威痛斥,想用母後的情谊制止阿伊的造反行径,但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耶律盛感受到自己的面颊之上湿润一片,他灵光一现,阿伊好好颜色世人皆知,他自诩生得不凡,或许可以以此拖延,虎口脱生。
“大将军。”耶律盛顾不得身後还有一人,打着胆子抓住了阿伊的手,“孤……盛儿仰慕将军已久,一直想要侍奉将军,若能得以侍奉,盛儿死而无憾了。”
“你倒是机灵。”阿伊的手被少男覆住,动作倒是停缓了,与此同时传来了挟制耶律盛那人略带嘲讽的轻笑之声。
“殿下可出去等候臣片刻?”阿伊也笑道。
“将军快些。”那人声音如他的动作一般冷而无情,耶律盛还未来得及想为何阿伊要叫他“殿下”,他就已经行至了殿外。
耶律盛半靠在地上,眯着眼睛想要看到那人的脸,可惜只是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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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凌靠在阿伊帐前,青燕被他安置在了大燕京城之中,没了青燕的他更显得沉默寡言。
当然,此刻他的阴沉更多的是因为另外一事。
“殿下……不对,陛下久等了。”阿伊含笑地声音从帐中传出,许凌转身推帘,一股鲜血的味道在帐中打转。
地上躺着的是衣衫不整的耶律盛,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利刃,人已没了动静,瞪大的双眼似乎昭显着他的主人没有料到阿伊会无耻到这般地步。那张青涩的面庞之上满是痛苦与不甘,还带有疑惑与怀恋。他得到的一切都过于顺利,所以失去也显得理所应当,只是他如何也猜不到,自己会以这般屈辱且颜面尽失的场景失去。
许凌嫌恶的看了一眼他,很快将目光挪走,与阿伊一字一顿道:“生死不明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