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谈判
白洵理没有发泄这些情绪的馀地,更不会消沉。他的心仿若磐石般坚硬,顾自冷笑道:“本殿要你联系灵钧派的掌门以及朝堂上投靠本殿的大臣和武将,可安排妥当?”
宫令偷偷抹了把汗,将信递上:“回主子,灵钧派的掌门已给奴回了信,答应派门徒入城,条件也与讲好的一样,主子登基之日颁旨封赏灵钧派,助它名声大振。衆位大臣和将军一心拥护主子,早就蓄势待发,迫不及待要为主子效犬马之劳。至于那些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人,也已照着您的吩咐安插进了朝堂,顺便提了他们的品阶,如今正对主子心生感激呢。”
白洵理嘴角扯了扯,将笑压下:“如此甚好,本殿若坐上龙椅,改了朝号,必封你个臣子当当。”
转而眼神凌厉地射向窗外,“去,夺了那两只鸟的性命。”
宫令虽有疑问,也只推测主子知道真相後看这雏鸟不顺眼,故而想除掉它们,听命将两只雏鸟抓住扭断脖子握在手里,接着便听他主子又道,“扔回鸟巢里,我倒要看看鸟妣回来看到孩子殒命是个什麽反应。”
两只雏鸟斜着身子平静地趴在巢中,身上没有血迹,仿佛只是于巢中安睡,表面瞧不出什麽端倪来。
白洵理手握着一只狼毫,从天亮等到午时,终于等到了嘴里衔着虫子的鸟妣飞落到巢边的树枝上,而後落到巢上,张开嘴放下虫子叫了几声。
本以为两只雏鸟会如往常欢喜地围着它转,整个巢中却安静得异常,鸟妣使劲地唤着,凑上前感知雏鸟的气息,不久後终于意识到两个生命的逝去,悲怆地长鸣一声,终停息下来。
白洵理又等了一会,最终笑了,原因只在于他眼睁睁看着鸟妣亲口啄着雏鸟的身子,将其吞之入腹。
他耐心等着,等到鸟妣将两只鸟的尸体处理得差不多,他握紧狼毫将其掷出,狼毫坚硬且锐利的那端直直穿过鸟妣的胸膛,将鸟妣钉死在鸟巢中。
“长其血,食其肉,不过如此,谈何悲?”
宫令看得心中一紧,他家主子这是气到极致了。
白洵理想,衆生弃他,父母弃他,他与这天下结不了缘,那便屠了这天下,用这江湖势力搅乱这朝堂,让这天下为他无疾而终的亲情陪葬。
短暂声悲切,“他们不是都想要我的命吗?那便拿他们的命来抵吧。”
“主子……”
宫令也算看着他受尽皇家的优待,可也知这优待下的辛酸与为难。
白洵理将一块玉石握在手中:“即刻吩咐下去,就说我父皇命数将尽,定于两日後举兵攻城,我要跟我的五皇弟和六皇弟好好掰扯掰扯,这皇权该交到谁的手上,才叫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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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转眼也不过瞬息,灵钧派的掌门亲自带人到了都城外,随着人群慢慢进到城内,他本不欲蹚这趟浑水,可他的祖上受了皇後母家的恩惠。
即便他再不愿,他也必须遵守祖上留下的规矩,有恩不报则逐出族谱,再者,三皇子给的功名利禄于他而言也算一种慰藉,他暗中告诉自己,绝不是因他贪图功名利禄。
一时间内大批人马入城肯定会引起皇城守卫的注意,因此他们分几个小队依次进入,馀下人在城外等待时机攻城,城内人则在城中暗中接应。
“杀,都城守将孱弱,宛若蝼蚁般不堪,哪像我门派中人,个个杀伐果断。”
领兵的门徒一声令下,还在陆陆续续排队进城的人很快作了个鸟兽散,片刻不敢停留,挑着瓜果担子的货郎被趁乱进攻的门徒一脚踢到一边,瓜果落了满地。
百姓顾惜性命只管逃不管身外的物什,只有爱瓜的老货郎顾及妻儿老小急需卖瓜果得救命钱,挑了一担往空旷的地方一个劲地钻。
鲜血染红了城墙,将士的盔甲也被弯刀砍得断了半截,长枪一刺,对面的人就此没了性命。
火红的硝烟四起,软弱的叛徒成了人质,里里外外的人杀红了眼,敌军入侵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秦大将军府。
秦昭零披上战甲上了马,领着手下的兵往城门处赶,他回城时派兵遣将的虎符已上交给皇帝,手里的兵有限,只能先指望着宫里的人早点发现城内的叛乱,派出人马平息这场无端的祸乱。
将士寡而不敌三皇子请来的门派中人与他手里暗中养的兵马,几位将军渐渐不敌,将士死在敌人手中不计其数,他们只能退而又退,逐渐退到宫门处与御林军会合。
有将领趁乱入宫上报皇帝:“陛下,三殿下谋反了,他举兵攻城,跟江湖门派联手,还有好多混在百姓中的私兵,他……就要攻破宫门,到我们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