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赠玉
邢莲水轻笑出声:“殿下对皇位淡薄,可不代表殿下对天下百姓不在乎。”
落荷微拧眉:“公子此言何意?”
邢莲水本想点醒落荷,却蓦地因马车颠簸被迫倾倒向一侧,跟落荷脑袋撞到一起,磕得额角有些泛疼,她连忙扶正落荷,厉声质问马车外的车夫:“发生何事?”
车夫被吓得一颤,拽紧缰绳後将马车停在路边,後怕地回答邢莲水的话。
“公子,有位姑娘拦路,奴也是没办法才拉停了马车,您见谅。”
马车适才碰到那位猛冲过来的姑娘,情急之下车夫驾着车往墙壁那侧拐了一下,这才造成车内的颠簸,如今再看这突然冒出来的姑娘,他倒有些不知所措。
只因那姑娘不知何种缘由就那麽倒在了地上,而路人正对着他指指点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青天白日撞到了这位姑娘,那他可真是冤枉。
“姑娘没事吧?姑娘快起来。”他作势要去扶她,却又怕唐突了她,顿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那位姑娘擡起头看着马车的帷帘,泣而求救出声:“公子,公子,奴家打从东边来,半路遇到了家父昔日的仇家,现被追赶,身上受了重伤行动不便,情急之下才拦住公子的马车,无意冒犯。还望公子仁慈,收留奴家,奴家愿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公子。”
说着就从腰间取下跟香囊同系在一处的一枚质地不凡的玉佩,作势要递给车夫,车夫随即弯腰去接。
风吹起帘边一角,邢莲水馀光瞥见车外女子手中捧着的玉佩,不禁额角突突,怎麽又是玉佩,她是跟玉佩结仇了吗?
脑中飞快思索,示意落荷请她进来。
还未爬起身的江仅仙只听车内传来一道平静的女声,却又显得那麽悦耳:“姑娘,进来吧。”
落荷为她掀起一小半帘子,她进入马车後作势要跪下给二人磕头,邢莲水擡手拦停她的动作,沉声冷静道:“姑娘先别急着谢,坐下听小生讲个故事。”
江仅仙听得心里一咯噔,听话地坐在另一侧,不敢靠近,邢莲水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说来也巧,不久前有人救了一个姑娘,那位姑娘赠予她一枚玉佩,那玉佩偏偏可与亲人相认,姑娘知她身世无依渴望亲情特意相赠。可好笑的是,若当时她顺势认下这亲人,等待的却是成为别人随意拿捏的棋子,姑娘听过这个故事吗?”
江仅仙听後片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表明立场:“公子不必为此忧心,我江仅仙不是那麽不识好歹的人,何况此刻性命难保,又怎会去做那不义之人?还请公子信我一次。”
未等邢莲水表态,人群中挤进十数名黑衣人,车夫抖着身子惊呼:“公子,可要走了?”
邢莲水沉声吩咐:“别回府,往城西赶路,赶快些。”
“公子和两位姑娘,坐好嘞。”车夫用力一甩马鞭。
马车疾驶,行人纷纷避让,倒也没有人被撞到,刚开始还没有人发觉不对,等黑衣人询问路人後才分了人手去追赶他们。
马车很快赶到城西的一片树林,黑衣人越追越近,邢莲水见状从案下暗格中取出弓弩和装着箭的箭筒,掀开帘子一角,瞄准後“嗖”的一声射出。
一支锐利的弓箭瞬时射穿一个黑衣人的胸膛,其馀黑衣人立时戒备,紧盯着马车不敢松懈。
黑衣人刚靠近马车要与她决一死战的时候,就一个接一个地被箭射穿,最後残存的两三个黑衣人也不敢再贸然上前搏一生机,有识相的早就借机远离死命逃窜。
江仅仙只见刚还挽弓如饮水的那位公子清了清嗓子,变换了声色:“告诉你们主子,敢惹我路林七虎的第一虎,怕是想着早点给脑袋搬家,忒不耐烦了。”
“得罪,阁下饶命。”
黑衣人一听这名号就知道他惹不起,吓得剑都“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路林一虎,杀人不眨眼的狂魔,他什麽时候修习了箭法?不管了,命都要交代在这,还想什麽?
“滚。”
黑衣人一听这话,顾不上这次的刺杀目标,拔腿就逃远了。
树林里只剩窸窣的脚踩落叶声跟呼呼而过的风声,渐渐平息。
邢莲水收了声,再转身寻着暗格放好弓弩和箭筒,就见刚还一脸担忧的两人此刻脸上满是崇拜的表情,眼里皆像亮着星星一般,闪烁着星光。
“公子好飒。”
“公子,奴婢知道您武艺高强,没想到箭法也是一绝。”
车夫听从邢莲水的吩咐到西巷口换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邢莲水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姑娘可是唤作江仅仙?”
江仅仙正色道:“不瞒公子,奴家江仅仙,是武林中江家门派的人。”
邢莲水收回打量的目光:“武林中门派多了,江家什麽时候出了你这麽个女娃娃?我倒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