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登记一下,然后打个电话,等里头的人确认了,你就能进去。”
苏时也这三年路过这里不少次,但一次也没进去过。荣盛集团作为民营企业巨头,就连本地甚至省里的领导下来检查也得在外头等着。里面的人不同意,还真就进不去。
苏时也其实心里没底,最后给吴经理打了个电话说路过这里正好过来送合同。那边说找人出来带他,让他先在门卫室稍等一会儿。
大概十五分钟以后,来了个胖胖的年轻人,在门卫签了字拿了访客卡以后,转身和苏时也打招呼。
“你是吴姐的客人是吧,我带你进去。”
“谢谢。”
三年时间,这是苏时也靠自己的努力第一次踏进荣盛。他坐在电动高尔夫球车上,看着两边不断后退的景色和建筑物。
车在前进,人在前进,时间也在前进。
他甚至这些年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不断质疑自己,否定自己,那段昏迷后的时光是不是自己一脚踏进阎王殿的幻境。他在国外照顾陈砚礼的那段日子又是否只是自己大病初愈后的虚幻。
车停在行政楼楼下,胖青年刷卡带他进门,又坐电梯上到十五层。
“你在这边休息会儿,我去找吴姐。”
他没等多久,会客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吴经理今天戴着隐形眼镜,一头长发挽在脑后,整个人气质都柔和了许多。
“苏总,还麻烦你送过来。”
“我顺路的。”
“合同回头公司盖好章会寄给你们。”吴经理接过苏时也手里的文件,但苏时也却没松手。
“吴经理,你们董事长在吗?”苏时也低头看着她。
“关于合同您有什么要求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哦。”苏时也说,“前段时间有条新闻,是说你们董事长和大嫂有——”
“苏总。”吴经理打断他,神色罕见地出现一丝波动。
办公室陷入片刻的平静,苏时也没有继续要说的意思,也没有要走的样子。还是没什么表情地静静坐在皮质沙发上。
吴经理最后拿着文件出去了。
苏时也长舒一口气。其实他没觉得今天过来就一定能见到陈砚礼,但也许错过今天这个机会,以后想见就更难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皮鞋。
大概是这几天一直没休息好,精神短暂放松下来后觉得人有些疲惫,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是一张朝思暮想的脸。这是他所有梦里最清晰的一次,连对方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你——”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时也用吻牢牢堵住剩下的话。
他伸手勾住月孛子,口勿得毫无章法,学着那人曾经的样子,牙齿狠狠地咬在那微凉的薄唇上。
很快,从主动到被动,呼吸被一点点剥夺。。。。。。
直到他被人拽着后脑勺的头发用力磕在墙面,苏时也才从疼痛中清醒。
“陈总。”苏时也的手垂在身侧,浑身力道被卸去以后,有些无力地靠在沙发上,那人站着俯视他。
苏时也觉得腰两侧刚才被掐得很疼。
“新闻上说你前任勾结你哥背叛你,所以你现在为了报复勾结你大嫂。不知道你怎么看?”
陈砚礼拉开身后的椅子坐下,静静地看着面前眼圈通红,双眸清亮,满脸写着委屈的年轻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对方穿西装的样子。
三年了,真是好久不见。从笨拙地装成舒既白只为了留在自己身边,到固执地想要杀掉对方和自己闹别扭,再到醒来后为了照顾自己考护工证远渡重洋陪在他身边。。。。。。
分开的这三年,陈砚礼从最开始莫名其妙的头疼,找了很多医生都查不出原因,到某天所有记忆排山倒海如放电影一样浮现在脑海。
原来这个人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此时此刻他终于把这张脸这个人和他们拥有的共同回忆都拼成一块完整的拼图。
“你的前任没有背叛你,你知道吗?”苏时也声音很轻。
“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苏时也眼眸一亮,他看向桌上的那份文件,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陈砚礼,你想起来了是吗?”他的声音在抖。
眼前人突然笑了笑,冲他张开双臂:“苏时也,过来。”
就这短短几步路他磕磕绊绊,几乎是扑进对方怀里。
他听到那个人在他耳边说:“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