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礼放弃了解释,他根本插不进话,往左边看了一眼,准确无误的找到苏护工的卧室:“我想先回房间。”
“啊,好的,等你空了再聊。”眼镜说。
陈砚礼关上卧室的门,世界终于清净了。
但他随即就有些后悔拒绝霍川给他安排的海景别墅。
因为眼前的卧室非常小。一张小床、一组衣柜和一张书桌,构成了房间的全部要素。
好在小虽小但干净整洁无异味,陈砚礼洗完澡躺上床,还能闻到床单被套上晒过阳光的温暖味道。
床头柜上有一盏香薰,是他惯用的某个牌子,连味道都是他最喜欢的,他随手点燃。
本来以为到了新的环境里会失眠,但等苏时也到家的时候,发现这人已经睡着了。
床上的人呼吸很浅,额前的头发还湿漉漉的。
又没吹头发!因为这件事说过他几次了!每次都不长记性!
苏时也去浴室洗了个澡也上床躺下了,两个人肩膀紧挨在一起,这一觉他睡得很沉。
他的舍友都是对面大学的学生,作息极其规律,每天早晨他都会被客厅手磨咖啡的醇香味给熏醒,但今天愣是睡过了头。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很自然地摸了摸枕头边的手机,竟然已经快十点钟了。
他闭了闭眼,然后伸手摸了摸右手边,空的?!
他连忙坐起来,只见陈砚礼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侧躺着睡,半边脸压在枕头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苏时也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这样放松惬意,毫不设防的睡姿,这要放在他们谈恋爱那会儿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那时候他要想睡在这人旁边还得给自己捆起来。
现在不是恋爱关系了,脱离了舒既白的身体,他们相处起来倒是更自在。
除了这人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哎,他叹了口气,默默爬起来去厨房准备早餐。
“你今天起的可真够晚的,不上班啦?”眼镜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坐在客厅啃面包。
“你还没去上学?”
“我十点半的课。”
苏时也从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在碗里打散,然后依次在锅里放黄油,蛋液,压了一块荞麦面包,煎至两面金黄后夹出来抹上蛋黄酱,铺上生菜和火腿,一份煎蛋吐司就做好了。
然后他用半自动的咖啡机磨了一杯香醇的黑咖啡。
“我辞职了。”苏时也倒了杯牛奶,又拿了片面包啃着,“我朋友还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后面水电费什么的,我多交点。”
“嘿,都小事儿。”眼镜很洒脱,“你男朋友挺帅的嘛。啧,兄弟眼光真不错。”他竖了竖大拇指。
苏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陈砚礼的关系。
雇主和雇员?请问有下属把老板带回家睡觉的吗?这合理吗?
眼镜男看他沉默,以为他不好意思,一幅“兄弟你不必多言,我都懂你”的样子笑得非常猥琐。起身拍了拍手:“恭喜你脱单,我上学去了。”
等眼镜走了以后,苏时也把做好的早餐端进了房间。
陈砚礼长手长脚地平躺在床中央,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大少爷醒啦,昨晚睡得好吗?”
苏时也看到这人穿着自己的睡衣躺在自己床上,莫名就心情愉悦,语气也格外轻松。
“床太小了。”大少爷语气慵懒,“总感觉一直有人挤我。”
“等有条件了,我给你换张大床。”苏时也很阔气地说。
“你这房间都没人家床大,买回来得先把墙拆了。”陈砚礼从床上坐起来,把床头柜的腕表戴上。
之前住院的时候没见他戴过,这块表陈砚礼也送过一块给他,可惜留在平行世界了。
所以,这根本不是情侣表,只是陈砚礼为了监听自己,才去买了块一模一样的?
有必要这么下血本吗,那时候他因为过于震惊,甚至还有那么点生气所以没有细想。第二天就把窃听器装回去了。
“我问你啊,你会买同款手表送别人吗?”
陈砚礼扣好表带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他。
“那什么,”苏时也摸了摸鼻子,心虚地看了眼地板,“舍友生日,我想送块表给他,不知道会不会有点怪。”
陈砚礼说:“这种东西我一般会拿来送比较亲近的人。”
“那你给别人送过吗?”苏时也追问道。
“没有。”
陈砚礼说完,就看到他的护工笑得一脸灿烂,双手捧着脸颊,眉眼都快挤到一起:“起床吃早饭吧,尝尝我给你冲的手磨咖啡。”
啧,他在娇羞个什么劲儿?!
陈砚礼觉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