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凝视着十字架:“这曾经是我妈妈最在意物什。”
方怀简愣怔,他没有十字架任何印象,这是什麽,为何安安妈妈最为在意,他揪住自己额上的发,难过又担心:“安安,我没有骗你,我每一句话没有半点虚假,可我没有想起来这个,也许我再喝酒,过些天能想起更多,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可时彦也不像假的。”
林蓁的话似一颗炸弹引线,方怀简内心被怒火炸得轰鸣心悸,他是真的,任凭时彦巧舌如簧,时彦也真不了,就是赝品!
“虽然许多事我还没想起来,但假的就是假的,我们现在去找他,他冒充我定然别有目的,我和他对质便知。”
虽然想起的只是一些片段,但方怀简对自己有信心,只想快些撕开时彦真面目,让林蓁早点离开他!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每天演戏扮演他人?!
林蓁还是拉着他不放:“这会毅勇侯府里快用晚饭,我们晚些过去,不想长辈们知晓。”
骗子即将现形,林蓁还考虑他父母感受,只能说林蓁太善良,方怀简强压下怒火,对林蓁柔声道:“那我们在这儿吃饭,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
云栖院里,时隽待在书房未曾离开,他本来计划送画给林蓁後,他去方府看望方怀简,也向他有个交代,怎知林蓁竟然去找方怀简,那他去方府会扑空?或者方怀简在家中,他亲口对方怀简说,林蓁想见他?
无论哪一种,他都不想发生。
不知哥哥会不会和他干架,他可没有违背哥哥意思,没带人到林蓁面前。
“大公子”,听着院子里丫鬟声音,时隽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不由自主站起了身。
时彦推开了房门,见时隽呆站着,时彦问:“你为何在这儿,你和林蓁说过什麽,她去哪儿了?”
他听下人说,时隽来过後,林蓁就出了门,很是奇怪,难道林蓁被时隽气到回英国公府?又觉林蓁不会做这样的事。
时隽递过来一张皱巴巴画,他本想撕烂,想到时彦可能想看,生气得把画揉成团。
时彦目光扫过画,心中陡然升腾不祥之感,这画中景物太典型,三潭印月?
“这是什麽?”
“方怀简作的画,让给林蓁看,我给她看过後,她说她去会会方怀简,就出了门。”
心里升起燥火,时彦顺手抄起手边一盏白瓷香炉,猛砸向时隽,时隽灵活闪开,白瓷香炉摔落在地,阳光下扬起飞灰闪闪亮亮。
“我可没带人,几天前她见方怀简时可是冷若冰霜,漠然视之,我哪知道她见了一幅画就这样了呢。”
“这画是方怀简托我最後一桩事,你也看到了,他都快疯魔了,我岂能坐视不理?”
“这画到底有啥孔窍,你倒是和我说说,我啥没看出来!”
“滚出去!”时彦怒道,“以後别到我院子里来,有事让丫鬟传话!”
时隽闪身而出,以为哥哥会揍他,这个结果比想象好太多。
心里挺冤,见面都没啥为何见画变了脸色,这画看着也没啥问题,若有一丝丝勾引之意他也不会给林蓁看。
时彦没和家人用晚膳,他看着方怀简的画,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他要未雨绸缪。
明月初升时,毅勇侯府侧门驶进两辆马车。见少夫人和方怀简分别下了马车,仆妇们俱是一愣。
林蓁向仆妇们道:“方公子是我和大公子客人,先去云栖院通传一声。”
小丫鬟飞似跑走。
方怀简想牵起林蓁的手,林蓁急忙闪开,扭头眼神制止了他。
两人一前一後跨进了云栖院,绕过院门口叠山,见院中并无下人,方怀简毫不犹豫攥紧林蓁的手,任林蓁如何劝说也不松开,两人低声争执间,林蓁一扭头就看见了时彦,正厅里灯火通明,他背着双手站在正厅门边阴暗处,静静看着他俩。
他脸上没什麽表情,可眼中眸光闪动,说不出的各种情绪流动,似生气似郁闷似伤心。
不知怎的,林蓁心里宛若偷情被夫君发现的心虚愧意,她垂眸避开时彦目光,脚步不由有些松懈,倒是方怀简,紧拉着她的手疾步冲向时彦。
时彦早就等得不耐烦,林蓁再不回来,他都想去方府问人,见方怀简如此肆无忌惮,心里火冒三丈。
方怀简攥着林蓁在时彦面前站定。
他身板如松竹,紧绷面容上眼神冰刀般煞气,语气坚硬锐利:“你骗她是飞飞?卑鄙无耻!”
“我才是正主!我才是她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