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敬单位同事到医院来看望她,告诉她上海公司已经派别人去了,让她安心养好身体。
在医院里住了四天,抽了三十多管血,做了心肝脾胃肾各种检查,没有检查出晕倒的原因,医生下了“感觉不适随时复检”的医嘱后就安排庄敬出院了。
像庄敬这种把不满意存在心里的人,等到最后一根稻草来的时候,就会炸个粉身碎骨。而张之义在过往岁月里埋下的那些隐患,让他的生活一下子成了一团乱麻。
回到家中,庄敬除了“嗯”“行”等单字回复外,一句话不说。问多了,就闭上眼睛休息。看着庄敬额头上白色的绷带和胶布,张之义第一次感受到有些不应该做的事就不能做,有些该解决的问题就必须解决,否则就会埋下生机勃勃的祸根,早晚有一天会长出大大小小的麻烦。
在原来那些老同事眼里,张之义和莉莲成了几十年的情人。更让张之义想不到的是,连自己的父母都深信不疑。
额头拆线当天,庄敬回家收拾行李,直接回陕西渭南老家过年。春节前三天,女儿又以探望母亲的名义飞去西安。张之义接到女儿落地报平安的电话时,在电话里听到多人开心大笑的声音。
回到家,打开门,张之义感觉家里冷冷清清。家里到处都是庄敬的影子,他受不了心里的酸痛,收拾衣服到父母家住。
结婚二十七年后,五十四岁的张之义又成了父母身边的“单身狗”,也是结婚后第一次和庄敬分开过年,从心理到身体都不适应。他习惯了庄敬安排吃喝,也习惯了与庄敬一起走亲访友。
两个姑姑和叔叔来家里时,都不问庄敬,而是用一种又惊讶又怀疑的眼神看张之义,让张之义更失去了与家人团聚的热情。
春节放假后,他谁家也不去,就在父母家里躺着。父母看他不顺眼,不停地指使他做各种家务。
年夜饭是张之义和父亲一起做的,八个菜摆在桌上,却有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父亲感叹着:“亲家一家一定很开心很热闹。”母亲鼻子里“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这怪谁啊,子不教父之过,在花心方面,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你是有贼心没贼胆,谁知道养出了一个高手儿子。”
张之义放下筷子,绷着脸说:“爸妈,我最后一次严正声明,我从来没有出过什么轨,我对得起我自己,更对得起庄敬。”
母亲把杯子往桌子重重地一摔:“你跟谁脾气,你没出轨,你对得起庄敬,那照片是怎么来的,你脸上那喜气洋洋的表情是我给你贴上去的,还看海观月,你也不怕恶心死。别说庄敬受不了,我是你妈,我都不能接受。”
父亲出来劝和:“吃饭吃饭,都少说两句,反正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有什么事过完年再说。”
张之义心里又委屈又生气,勉强吃了两口,站起身说自己吃饱了,坐到沙上刷手机,看庄敬和女儿的朋友圈。
庄敬不接他的电话,等了一个多小时,等不到女儿张蓁蓁的拜年电话,他还是点了张蓁蓁的号码,接通后,里面传来礼花和鞭炮的声音,张蓁蓁扯着嗓子喊:“爸爸,等一会儿我给你打过去,姥爷和舅舅买了好多礼花和鞭炮,非常漂亮。”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十一点多,张蓁蓁才打电话过来,先问候了爷爷奶奶,又说了过年的热闹场景,张之义忍不住问她:“你妈妈身体怎么样?”张蓁蓁声音里洋溢着开心和欢乐:“妈妈身体挺好的,姥爷又带妈妈找专家检查了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儿贫血。”
张之义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蓁蓁,让你妈妈接电话好吗?”
张蓁蓁一点儿也不客气,语气严厉:“爸爸,你觉得我妈妈会接电话吗?她的情绪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你先让大家都过个平安年,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好吗?”
张之义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姥爷家里知道你妈为什么回陕西过年吗?”
“我看姥爷和姥姥用各种方法哄妈妈开心,应该是知道妈妈想要离婚,可能不知道原因。看姥爷对妈妈的疼爱程度,要是知道原因,估计劈死你的心都会有。”
张之义沉默了十几秒,心里有点儿难过,声音里带了哽咽:“蓁蓁,你要相信爸爸。爸爸可能做得不够好,但是绝对不会做错误的事。”
张蓁蓁心里也有点儿难过,语气柔和下来:“爸爸,妈妈信我就信,你给妈妈时间。”停顿了几秒,说:“爸爸,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再和白莲有联系了,把所有联系方式都删掉。李自勤说她这样的照片,不是别有用心,也不是什么好人,妈妈也许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生气。爸爸,我不想你和妈妈离婚。”听着女儿的恳求,张之义心里更加难过,他没有处理好朋友关系,让妻女伤心是他的错。
张之义整个春节都窝在父母家里,拒绝参加任何饭局和聚餐。听张蓁蓁说买了初三回济南的机票,问庄敬回不回来时,他的心提到了嗓子里,得到庄敬不回的答案,他决定去渭南。父亲鼓励他:“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别害怕,最坏的结果不就是离婚吗。”
张之义声音颤抖着说:“我不离婚,我坚决不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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