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晓佳的话,大家都睁大了眼睛等下文。尤其是张之义,他不知道庄敬和他曾经关照的下属们有什么纠葛,庄敬从来没有说过。
高晓佳问庄敬:“到底说,还是不说?”
庄敬无奈地说:“你能憋住吗?”
高晓佳兴奋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憋不住啊。不让我说,我太难受了。”
张之义声音凉凉地说:“那你就说吧。”
屋里没有人制止她,高晓佳看着庄敬,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了两眨,维妙维肖地学着她的语气:“烂德性,什么玩意儿,白长了两个蔫茄子。”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爆出哄堂大笑。除了张之义,其他人都出很大的笑声。
陈总擦着眼角流水的泪,声音一抽一抽地说:“太有才了,太有才了。”
张之义感觉自己已经咬住了后槽牙,声音狠:“那又是为什么骂吴良呢?总不能也是因为看电影吧。”
庄敬自己也笑了,她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完急忙摆摆手,解释说:“骂吴良可不是因为我,是因为高晓佳。”
看了一眼高晓佳:“说不说?”
高晓佳想了两秒,看着张之义:“我自己说。你们单位组织元旦活动,家属可以参加,你不在家,李云程带我、庄敬和孩子们一起去玩儿,李云程被人叫走打牌,吴良非要和我一起唱歌,我看他的眼神不舒服,不想和他唱,他过来搂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台上拽。庄敬说我们要走了,让他找别人唱,吴良还是拉住我的手不放,有人过来拉开他,我才挣脱开。我们本来是想找到李云程就走,但老李听说后回去找到吴良,打了他一顿。庄敬在回去的路上骂的。我觉得骂得挺好的。”
张之义回想一下,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他只知道李云程打了吴良,不知道原因。那时候他是部门主任,李云程还是科长,领导让他出面调解,他还讥诮李云程越活越回去了。李云程当时怎么答复的,他忘记了。现在听高晓佳这么一说,觉得吴良确实该打。他看着庄敬,心想要是庄敬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处理?会不会告诉他?他自嘲地笑了,不会的,大概率不会告诉他,庄敬遇到再大的难题都会自己处理,处理不了就切割掉,从不拖泥带水。
孩子们聊这些话题,庄天闻和王富花都不参与,坐在一边默默地听,时不时对视一眼,开心一笑,更加觉得住康养中心的选择正确了,天天被一帮喜欢的孩子围着,心情格外好。庄天闻知道这些话语是庄敬参加工作以后跟车间师傅们耳濡目染学会的,虽然好说不好听,但是也无伤大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遗憾,如果当年回到渭南,在他当校长的学校里当一名语文老师,该多好。他安慰自己:人生哪能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现在这样也很不错了。
回到家后,张之义把庄敬搂在怀里,声音沉闷:“我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庄敬深深地叹息,又来了,又来了,找后账的又来了。她极其不情愿地拍着张之义的后背:“晓佳长得漂亮,吴良每次见到她都色眯眯地盯着看,那次更是动手动脚,李云程揍一顿,以后就老实了。你心里为什么不舒服?”
张之义用力搂紧庄敬:“我心里不舒服不是因为别人,是因为你。我以为我在单位人缘好,同事也都会尊重你,没想到会有那些污糟人。”
庄敬说:“人和人相处哪有这么简单,如果你对别人好,别人就对你好,这个世界哪还会有战争。我们只能做好自己,管不了别人怎么做。”
张之义饿了,和庄敬一起在厨房做面条,高晓佳打电话来说周六父亲家里有家族聚会,让她值一天班,庄敬答应下来:“行,高主任安排工作,我必须执行。”
电话里传来高晓佳得意的声音:“少值多少班,你心里有数就行。”
庄敬应付到:“有数,有数,当然有数。高主任高风亮节,率先垂范,是康养中心人人学习的典范。”
挂掉电话,张之义纳闷高晓佳为什么一副给庄排工作的语气,庄敬无所谓地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憋了二十多年的官瘾作期长点儿,可以理解,我和陈总都让着她,哄着她多干活,我们也乐得轻松一些。”
张之义不高兴了:“你为什么要让着高晓佳?你处处照顾她,她应该处处让着你啊。”
庄敬拍拍他的手,安抚他:“我要是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那我得多幼稚啊。”
“你不是说谁都得改变吗?高晓佳为什么就不改变?”
“她有不改变的资本。”
“什么资本?”
“李云程无条件接纳呵护是资本,李云程全家无底限维护是资本,她父母的资产是资本,她自身只追求自己心情好,其它一概不论是资本”,说完两摊,得意地说:“我都没有。所以人得识实务,识实务者为俊杰,我是俊杰,我才不会和高晓佳一般见识。”
张之义吃着面条,忍不住想那些年自己都在忙什么,忙得顾不上家,不知道庄敬经历了什么。他能想起来的不是在投标,就是在投标的路上,曾经一个星期之内飞了五座城市,跨越中国东西南北。他有点儿心疼自己,也有点儿替自己不值,职务的提升付出了太大的代价,还不如李云程那样稳稳当当地坐在主任的位置上,能力绰绰有余,工作轻轻松松,生活安安稳稳。
庄敬不知道张之义在想什么,收拾好厨房以后,开始看书。张之义买的海灵格的书,在家里放了两本,庄敬有时间就翻一翻,觉得比看小说有意思。
*
有的人生活一直在轨道上平稳向前,有的人生活却频繁出现各种事故。
林心在旅行社找了一份英语导游的工作,每天领着外国游客在青岛各大景点转悠,她的计划是借着这个机会练好口语,然后再找其它工作,但是新鲜劲头过去后,她开始厌烦了。几乎每天都要去八大关,每周爬三次崂山,虽然收入还说得过去,不用再看哥哥脸色,但她想想自己的硕士学位,意不平的情绪升上来,再也压不下去。
正应了“心不平则气必偃,意不平则事必偏”,林心本来可以在正常轨道上运转的生活,很快又出现了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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