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观雨依依不舍地放下她的头发,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一定要保证他们顺利进来。”
等等,他口中的那几个人不会是赵月灵和白衣男人吧。
复活,到底什麽能复活?
她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生的对立面是死,死,死对应着什麽?
十杀阵!
十杀阵意味着剥夺所有的生机,若是反而为之……
那便是生。
*
江慎衍从进院子的那一刻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太安静了。
不是说周围太安静了,而是四周几乎没有鬼气。
这里是阿晚的院子,按照谢观雨那个疯子的想法,如果宋疏意真的在这里,不可能完全不设防护。
赵月灵的敛息术远没有达到完全不惊动一个厉鬼的地步。
恐怕是陷阱。
江慎衍望着打开的院门,轻轻握了一下无悔剑。无悔剑的剑身轻轻震动着,似乎在为将要到来的危险而害怕,他轻轻握了握挂在剑柄上的玉佩,片刻後,果断抽出了剑。
阴谋诡计,不趟一趟,哪知道幕後之人想要什麽?
“来吧。”
他转动手中的剑,朝院子里走去。
那通报消息的小鬼退出房间後,谢观雨便放下了抚摸她头发的手,蹲下来痴痴地望着她。
“阿晚,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了,这一次,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好吗?”
他注入宋疏意身体的只有阿晚散落的一半灵识,剩下的一半,他怎麽都找不到。不过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要用生机填满缺失的灵魂,阿晚便能重生,真正意义上的重生。
他还记得自己熬过烈火的烧灼,舍弃了肉身,变成厉鬼重回人间时,阿晚的喉间正被一把锋利的剑抵着。
那把剑浑身包裹着金色的雾气,持剑的人一身蓝袍,神色淡淡,甚至嘴角还挂着微笑。
站在他身边的紫衣男子看见了谢观雨。
“是厉鬼?”
袁谙挑了挑眉,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江槐的注意力也被谢观雨吸引过去,一时没看好手中的剑。
阿晚就那样决绝地撞向那把剑气充盈的剑。
“哎。”
江槐忙收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少女白皙的脖颈被红色的线割破,满是水雾的眼睛哀哀地望着他,嘴唇蠕动着,想说些什麽,却没有力气再发出声音。
可谢观雨对她何其熟悉,几乎是一眼就读懂了她的口型。
她说,杀了我吧。
读出的信息让他浑身一震,怒吼着就要夺走蓝衣男子手中的剑。
“怎麽一个个都这麽暴躁。”
随着空灵的轻叹而来的,是聚于眉心的一触即分,江槐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随後飘然落到地面,将手中的剑背在了身後。
从地狱般的火海和血海中带出来的暴戾就因为这一瞬间的触碰平息下来,他怔怔地和阿晚面对面站着,一时不知道该做什麽。
“看清楚啊,她没死。”江槐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阿晚的脸色惨白,气息也很弱,整个人像一张单薄的纸片,脆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