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自己照照镜子,长成这副丑样子,出门吓到人了怎麽办?”宋疏意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袖子上沾着的灰尘,歪头道。
赵四现在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确实有些不堪入目,围在他身边的那群人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你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还给村子带来厄运,我们没有杀你已经是格外仁慈了,我只是让你不要出门影响别人而已,我说错了吗?”赵四梗着脖子,急声道。
宋疏意嘴角的笑慢慢淡了下去,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似刀一样刮过衆人的脸。
“克死母亲?带来厄运?”她低声重复着赵四的话,神色不明。
赵四以为自己这番话成功让她哑口无言,一扫刚才的气愤,变得得意洋洋起来:“本来就是这样的,像你这样的扫把星,放在别的村是要烧死的……”
话还没说完,头顶突然一凉,赵四愣了愣,白眼一翻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一旁的宋疏意掂量着手中的石头,对着那群人露出一个很微妙的笑容。
“杀杀人了,扫把星杀人了!”刚才一直距离赵四最近的少年即刻被吓哭了,一边嗷嗷叫一边和其他人一起把昏迷过去的赵四往村子里拖。
宋疏意挡在了他们面前。
“你你要干什麽?”这次这些人的语气弱了很多,看向她的眼神也全都变成了畏惧。
她突然不想解释,扔掉手中的石头,扯了扯自己的挎包,道:“他没事,只是被我点穴晕了过去,下次别来惹我了……”
她顿了顿,接着装出一副凶狠的表情,继续道:“要不然我真的会杀人的,死无全尸的那种!”
本来这群人都是涉世未深的少年,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哭喊着擡着赵四就跑,一会儿就没影了。
宋疏意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想笑一笑,却怎麽都笑不出来。
“为什麽不解释?”
头顶处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宋疏意往上一看,树杈上,江槐正悠闲地躺着,望着月亮。
“解释有用吗?他们就是认定我杀了我娘亲,给他们带来了厄运。”宋疏意边说边往树下走,走到树干处直接坐了下来。
微凉的夜风吹落树叶,掉落在她乌黑的发间,而她恍然未觉,只是静静地望着漆黑的夜空。
“可你很在意,不是吗?”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你会难过。”江槐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沉默。
“不过你娘亲说的有一点是对的,千万别向别人显露你的实力。”江槐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
宋疏意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修仙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我现在连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证,怎麽会想去修仙?”
“更何况,我志不在此。”
闻言,江槐轻笑一声,咻的一下从树上跳下来,站到她的面前。
月光映在他黑色的眼眸,像一块闪着银光的宝石。
“不过反正我在,可以监督你。”
可是後来,他也不在了。
当她站在青鸾门的山门处,看见那隐在云中的山峰时,心中全是空茫。
“对不起啊,师父,我还是被发现了。”她揪着衣角,声音颤抖。
她并不知道娘亲和江槐究竟是为何不让她修仙,但是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修仙者这条道路,似乎为她量身定做,她在这条道路上的天赋无人能敌。
她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师父座下有很多名弟子,大师兄江慎衍,二师兄赵聆,三师姐许净秋,四师姐姜序,五师姐上官祝馀,六师兄林积思。
大师兄虽然不茍言笑,但是为人正直,二师兄赵聆则不一样,简直是她的克星。
宋疏意从小就不喜拘束,一切随性随心,因此格外不喜欢师门开设的某些课程,会趁长老不注意偷偷溜走,而赵聆却总是会发现她,然後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抓住。
“回去上课。”赵聆抱着初阳剑,望着准备翻墙的宋疏意,翻了个饱满的白眼。
“你管我?”
宋疏意笑眯眯地朝他比了个中指,然後在他气炸了的眼神中快速翻墙逃走,跑的那叫一个快。但是她没料到的是,向来不会逃课的赵聆,竟然也翻了墙,追了出去。
最後宋疏意是在南风馆被赵聆抓住的。
“你溜出来就是为了来这种地方?”赵聆面色阴沉,揪着宋疏意的领子把她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