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阿元
转念一想,也兴许是自己悬疑剧看多了,想得复杂了。
不过不管真相如何,是黑贼故意引人过去抓奸,还是只是巧合碰上而已,却是不得而知了。
回过头来,且说今日陈氏忙着抓捕昨夜的黑贼以及王全,无力分身。周绮元心里一直念着上次周怀安送完自己画作後,忘了让他在上面题字签名这件事,于是正好借此时机,携带小桃溜去了西院。
临近年关,近来因为府中遭贼,王全犯事後管事一职空缺,一应杂物琐事,尽数落在了陈氏身上。是以陈氏整日忙得晕头烂额,心力交瘁,无暇分心继续盯着周绮元,亦不晓得周绮元时常去往西院。
这日,陈氏抽空到玉锦苑歇了会儿脚出来,刚离开不久,途中忽然想起落了东西,遂又折返了回去。
结果发现,方才还在屋里与自己有说有笑的周绮元,却不见了人影。
她提了个院里的扫洒丫鬟到自己跟前审问,然後得知,原来,周绮元已经不止一次两次如此,近来常溜去外面,具体去了好处不清楚。
陈氏立刻猜到了一个地方,虽然没有完全确定,但照之前的形势看,基本八九不离十。
“太不像话了,”她沉了脸色道,“看来,我必须严加管教管教了。”
音落,陈氏带着丫鬟仆妇风风火火的直奔西院而去。
最近事务缠身,陈氏本就心气不顺,此时走进敬安居,问了院里的丫鬟得知人就在书房中,立时语气不悦地让人开门。
门声一响,屋内几人擡头看去。
陈氏径直走进屋,当周绮元对上陈氏那双冷厉的目光时,心中咯噔一跳,暗暗心虚:“娘,您怎麽到这里来了?”
周怀安放下手里的香料,徐徐站起身,带着欢喜对其行了个见礼。
陈氏放眼一扫,周绮元坐在桌前,手中正握着本书卷,旁边的周怀安则似是刚刚在焚香调琴,手上沾了些许香灰。
而桌上的莲花酥,糯米藕等精致点心,正是自己一早让人做给周绮元吃的,现下转眼摆到了这里。
陈氏见状,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副怒其不争地瞪了周绮元一眼,语气低沉,夹杂着凌厉:“我再不来,只怕你哪天如何被人拐了卖了都不知情。”
周绮元一听,蹙起眉:“娘,哪有这回事……”
陈氏不想听她再为周怀安说话,打断了她,唤了声“绿珠”,一张脸冷若冰霜,语气严肃道:“你去把她带回去,给我好好看着,别让她乱跑。”
说完,看向周怀安,走其走去。
周绮元一见这架势,顿觉不妙,脑袋一热,想也不想伸手挡在她面前:“娘,你要干什麽?”
陈氏瞧她这副心急之态,拉下脸来,没作解释,转头又唤了“绿珠”一声:“还不赶紧把她带走。”
绿珠刚刚替补了紫菱的位置,眼下面露难色地对周绮元道:“小姐,您听夫人的话,先跟奴婢回去吧。”
周绮元性子倔,较劲一般:“我不走。我又没做错什麽。”
陈氏冷哼出声,看着女儿为了这麽一个身份卑贱的庶子与自己抗议,心中更加郁愤,冷漠无情地道:“我是你娘,我的话,你必须服从,不得忤逆。否则,我便要依家法处置你了。”
周绮元心头微微一紧,不过转眼,表情认真地摇摇头,道:“我不想忤逆您,只是,二哥哥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您若是不高兴,大可以冲着我来,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人年龄不大,说话底气却是很足。
话音犹落,恰在这时,周怀安徐步走上前,扶上周绮元瘦小的肩膀,平心静气地道:“听你娘的话,先回去吧。”
少年风光霁月,面如冠玉,只是听着温和的声音,便能令人感到心安。
“可是……”
“我没关系的。”
周绮元欲要再说什麽,但被周怀安温声打断了。
她望着少年那双温润的眼睛,下一刻将话收了回去,改口对陈氏道:“我可以回去,只是您得答应我,不能为难他。”
陈氏端着一张脸:“我心里自有计较,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人。”
周绮元固然仍不放心,可是却看出陈氏态度强硬,眼下不是劝导之际,只能先回去再说。
周绮元心中惴惴地离开後,周怀安微微偏头,示意欢喜倒杯水来。
不料下一刻被陈氏冷声拒绝了:“不必客套了,我又不是来作客的。”
周怀安不慌也不恼,脸上挂着风轻云淡的笑意:“请问夫人,有何指教?”
陈氏上下审视他一遍,瞧着他衣冠楚楚,不乏教养的模样,开门见山地冷肃质问道:“我也不与你拐弯抹角,我且问你,你究竟使了什麽手段,令元元这般向着你?不惜忤逆我?”
周怀安面上笑意不减,心平气和:“夫人您可能对我有什麽误会。我凡夫俗子一个,平素只是闷在房中看书作画,焚香弹琴,谋个安生,不懂您指的是何手段。”
“你以为我会信?”陈氏语气咄咄逼人,“你若是没有使手段,她为何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成日往你这里跑?难道你这里有什麽宝贝不成?”
周怀安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语速:“恕我不知晓缘由,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他面容清隽,谈吐儒雅沉稳,一双眼睛看起来坦然又有耐心,给人一种谦谦君子之气。
陈氏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巧言舌辩。”
这时,一旁的欢喜看不下去了,帮着周怀安道:“夫人,二少爷他真的什麽也没做过,小的整日跟在他身边,心里门儿清,”说到这里,摸着脑袋嘀咕道,“您若是有疑问,直接问小姐就是,我们也觉得此事蹊跷呢。”
陈氏瞪向欢喜:“我和你家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