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安一愣,旋即笑落眉梢:“你的愿望,似乎每次都是和我有关,就没有别的了?”
周绮元哑然了下,好像是哦。
谁也不知道,周绮元一个从不封建迷信的人,但凡遇到求生祈愿的场合,必然一个不漏地捐钱为周怀安祷告。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习惯。
她眼神清澈地问他:“你呢?”
周怀安目色专注地看着她:“我希望,以後每年都能和你一起看花灯。”
周绮元:……
他虽然是语气平静地说出这番话,但周绮元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真挚和认真。
一盏盏彩灯照亮了半边天,少女不经意间,将他的话记在了心里。
祈完愿,兄妹二人从河岸离开。彼时周绮元已经两腿走累了,开始犯懒,想找个地方歇歇脚。
周怀安顿了下,主动蹲下身去:“上来,我背你。”
周绮元担心累到他,语气有点僵硬地道:“其实,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下。”
周怀安没起身,唇角弯着清浅的弧度:“我不累,你上来吧。”
“……”
周绮元慢吞吞走到他身後,顿了下,虚虚环过他的脖子,贴在他的後背上。
少年两手拖着她两条腿,稳稳当当地直起身。
他後背温暖,身上的气息干净清冽,十分好闻。
逛了那麽长时间,周绮元已经有些困倦了,眼下舒服得快要闭
上眼睛睡着了。
头顶是明镜银盘,两侧是万家灯火。周绮元贴着周怀安的後背,强打精神,没话找话:“哥哥,到了那边,你会给我写信吗?”
“会。”
她又道:“哥哥,我什麽都不缺,如果你在卞江过得辛苦,随时写信告诉我,我让爹派人接你回来。”
“唔,”他挑挑眉,用玩笑的口吻问,“然後养着我?”
即便知道是句玩笑话,可周绮元还是认真的想了下,紧接表情认真地回了个“嗯”。
周怀安牵起嘴角,漆黑的瞳眸里泛起点点的笑意。
“周承光说我是小白脸,看来,你也想让我这辈子都吃软饭。”
周怀安说完,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你才不是小白脸,”她纠正说,“你是我哥哥,我愿意养着你,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
“我知道。”说到这里,他回过头来,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了片刻,兴许距离太近了,周绮元怔了怔,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她下意识擡起身来,与他这张帅脸拉开距离。
他无声笑了笑,自然而然地回过头去,继续走路。
过了一会儿——
“哥哥,我是不是很重?你累不累,不然放我下来吧,我已经缓过来了,可以自己走。”
周怀安握着她的小腿:“不重,哥哥可以背着你,一直走下去。”
周绮元怔了下,干笑一声,心想:哥哥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幽默了?
……
飞檐屋脊皆覆了层白雪,雪堆枝头,簌簌地随风摇着。
除岁夜一过,次日一早,林湘在房里害了病,一直咳嗽。
孟老夫人得了消息,连忙亲自过来看望,完了见她面色苍白,咳嗽不止,连忙吩咐下人请郎中来家中为她诊脉。
林湘却柔声拦住,接着,她点名要城西的崔郎中来,道说是以前找他看过病,此人医术高明,她比较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