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没来得及露出解脱的表情,灿烂炽烈的红金色火焰在他身上绽放开来,如同天边的晚霞那般漂亮灿烂。
那火焰温暖又让人安心,於术心头的慌乱不安和生理的阴冷不适,在火光映照下化作片片灰烬脱落粉碎,随呼吸飘散得无影无踪。
「符籙超度也是一种离开。」江禹看着张伯痛苦扭曲的表情,满脸淡然道。
江禹起得早在窗户边晒太阳了,入夏了天亮六点就天亮,太阳透过窗户落入房间,他就站在光灿灿又柔和的光束里,周围还飘着暖融融的细尘。
他看了眼时间,把於术也拽了起来。
「起床,出发。」声音冷冰冰的,命令式的口吻毫无年下的自觉。
昨晚超度了张伯後,他们整理了线索,决定今天去後山找何玉嬅埋的地方。
还好於术没有起床气,打了个哈欠就坐起身,抓了把乱糟糟的像个鸡窝的头发。半敞开的领口露出小块白皙的皮肤,红绳拴着的永生结在光照下玲珑剔透,映射出的水绿色光影浮在锁骨中间,随呼吸缓缓起伏。
「这麽早出发?」於术伸了个懒腰。
江禹道:「不是,我醒了所以喊醒你。」
於术翻了个白眼,但想到他是江禹又觉得合理了,这小崽子说话直愣愣的,年纪不大倒是经常摆冷脸,还是个不像道士的道士。
「你有病啊?」於术一巴掌拍到江禹的肱二头肌上,他力气不大但肌肉紧实,碰撞声很清脆。
江禹眼珠子往於术的方向溜了溜:「嗯,的确不舒服。」
「你。。。」於术嘶了一声,虽然嫌弃但医生的职业习惯已经形成了反射弧,伸手探入江禹软塌塌的刘海下感受体温。
「没着凉发烧啊。我临床内科的,专业之外只能看点简单的感冒发烧我,其他的我看不出来。」
江禹默默看着於术,眸子如同一颗氤氲着薄雾的宝石,明亮却透不出一星半点的情绪。
「说话,哪儿不舒服啊?」於术催促道。
江禹偏过脸,长睫毛染上了一缕金色上下轻轻扇动,清晨柔光将他侧脸的轮廓裁剪出清冷的神圣感,高挺的鼻梁有小驼峰稍微增加了点阳光的少年气。
「看你睡得太沉不舒服。」江禹挑了挑眉。
不是,他有病吧?
於术忍住骂人的冲动,恶狠狠的瞪了江禹一眼,随後进去卫生间洗漱。
他们简单吃过早饭,正式出门。
天晴,早上凉爽,山路好走,很快就到了後山。
根据张伯所说,何玉嬅埋在後山就挺奇怪的,因为按村里的习俗,于姓才会埋入後山,外姓人只能埋进乱葬岗。
然而江禹跟於术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何玉嬅的墓碑。
「难不成张伯骗了我们?」於术回来几天,见了几次鬼後,看着墓地密密麻麻的墓碑,心里止不住发毛。
江禹也觉得奇怪,张伯应该是恨透了这村子跟何玉嬅,不会乱说诓他们才对,但来来回回走了三趟都没看到何玉嬅的碑铭。
而且,他们确实在这座山遇到过何玉嬅。
江禹瞳仁闪过一丝亮光:「没骗人。他说後山,没说後山哪啊。」
「在你爷爷墓穴附近。」
於术满脸别开玩笑的表情,可江禹表情认真,语气也不像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