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白巍归京徐辞言坐在太师椅上……
徐辞言坐在太师椅上,昂头看着面前熟悉的午门。
蔺朝宗被拖来的时候出言不逊,早被衙役一脚踹晕了过去,眼下人事不知地躺倒在那里。
几日不见,也不知道在诰狱里受了多少酷刑,蔺吉安瘦削得不成样子,头发杂草一样堆在身上,囚服泡了血又风干,黑褐色,硬挺在那。
徐辞言打眼一看,缓缓笑了出来。
他说怎麽瘦这麽多呢,胳膊丶大腿上的肉都被削掉了,能不瘦嘛。
受了这般酷刑,蔺吉安竟然还活着。
“呃!呃——”看见徐辞言的那一刻,他挣扎着向前,脏污糊在往日里不可一世的面上,大开的嘴里空空荡荡,没了舌头。
虽然听不懂,但是徐辞言知道,绝对不是什麽好话。
“呵,”他轻笑一声,朝着一旁的校尉一扬手,“陛下的旨意,晕过去了叫什麽意思。”
他视线轻飘飘地落在蔺朝宗身上,“去,给我把他弄醒。”
“是,是!”
那校尉好巧不巧,正是前头打了徐辞言廷仗的那个,自从得知徐辞言不仅没死还加官进爵了一以後,日日提心吊胆坐立难安。
眼下见这人摇身一变成为了监刑官,魂都快吓飞了,哪里敢多嘴,当下连滚带爬地跑过去,三两下重重地给人抽醒了。
“呃,呃呃!”
蔺吉安见着情况,更是急火攻心,徐辞言看了看缓缓睁开眼睛的蔺朝宗,笑容和煦地望向午门城楼。
那夜他被打的时候,隔着夜色和雨幕看见的,就是这座楼。
“蔺大人啊蔺大人,”徐辞言似笑非笑,“当初您设计陷害,把我押到午门打板子的时候,没想到最後死在这的是你吧?”
“不对,”他捂了捂嘴,一脸不好意思失言了地瞥了瞥满台跪着的犯人,眼眸微弯,“是你们才对。”
除了蔺家父子,这高台最前头跪了三个人——托这两父子的福,本来还能茍延残喘到秋日的江伯威,也要被斩了。
一日送走自个三个仇人,徐辞言现在简直神清气爽。
“畜生!你这个畜生!”
江伯威看上去和蔺吉安一样不成人形,强撑着张嘴怒骂,吏部案一明,江家彻底成了秋後的蚂蚱,早些时日还住得起院子,眼下已经到了流落街头的地步。
一家子只会仗势欺人勾心斗角的废物流落街头,能有什麽好下场?
用不着徐辞言出手,江伯威往日得罪的人,会知道怎麽做的。
唯一还算有些火候的,还是萧衍府上的江欣仪,不过徐辞言早有准备,很快,她就能尝尝原着里徐出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了。
她和萧衍,天生绝配,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高台底下官吏大声宣扬这今日处死之人的罪名,百姓越听越激动,眼看日头一点点高移,气氛越发热烈起来。
蔺家的家眷都被压了上来,他们一个个身着锦绣华服,做梦也没想到还有今天,眼下嚎哭一片,和底下百姓的喜气洋洋形成鲜明对比。
“时间差不多了。”
徐辞言擡头看了看日头,示意刽子手做好准备,笑语盈盈地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蔺朝宗。
高高在上的蔺次辅一言不发,面如死灰地看着家人。
安乾四年,白远鸿被抄斩,看着即将被流放的老父幼子时,也是这个眼神。
“几位,”徐辞言一转手上令牌,甩到地上,噼啪一声脆响里,他神色认真,瞳孔里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意,“走——好。”
酒水喷到卷了刃的大刀上,几位刽子手同时砍下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