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先稳住这头。
书房里,廖忠见人走了,急忙忙地进来,“大人,怎麽说?”
廖杰神色阴沉,把册子架到火上,亲自看着其烧成一堆看不出什麽的灰烬才放下心来,咬牙切齿,“好他个徐辞言,敢来威胁本官来了!”
“看他这番做派,倒是没有要和咱们撕破脸的想法,”廖忠若有所思,“大人,那两千精兵,可要……”
虽说都是精兵,但知会一声和不知会一声天差地别,徐无咎虽借去了兵,只要他们这边使些手段,让兵士们阳奉阴违,谅徐无咎有多大本事也无用!
“不!”廖杰反倒一口否决,“他毕竟是天子近臣,关系重大,既然只是冲着互市来的,那倒没必要把人得罪得太死。”
“你亲自去点人,”廖杰浇了杯茶水上去,把纸灰细细淋成浆糊,“要好的,再光明正大地交代一声,让他们都听徐无咎的指示,一定要交代到位了!”
“什麽事都做了,到时候若是出了点什麽事,可不关本官的事了。”
“善!”廖忠一下子笑开,重重地点点头。
“还有,”廖杰再补充两句,“兵无所谓,将领可千万别选好的,就挑那些刺头,本官看不得徐无咎舒坦!有兵无将,他也干不了什麽大事!”
“那就这麽放过徐无咎了?”廖忠有些担忧,“他毕竟是知晓马场的事了,虽说不知道多少,眼下也顾不过来这边,但万一互市的事完了,这人转过来找咱们麻烦……”
打听来的消息里,徐无咎可算不上一个眼睛里容得下沙子的人。
“呵呵,”廖杰扯着嘴笑了笑,面皮上显得格外瘆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马匪猖狂,若是有些失了智的做错什麽,陛下还能把我们都砍了不成。”
“黑虎寨那边,你记得交待下去,还有,让他们动作快些,那些马该是哪的给我还到哪去,别再被人抓到了小辫子!”
“大人英明。”廖忠应下,连夜派人出了府。
…………
三日後,都指挥所派来的两千精兵到达凤安府城。
徐辞言正在官衙里办公,听见通传嘴角微扬,他到了校场一看,果不其然,廖杰派来的兵士一个个都器宇轩昂,一看就不是充数的。
“武夫人,”徐辞言侧首看向站在一旁的带甲女子,“如何,可能用?”
“我还以为朝廷只有些残兵败将,倒是想不到还有这般的,”武夫人仔细打量片刻,面露笑意,“大人放心,有这些兵士,区区马匪,不值一提。”
领命而来的将领站在最前头,这人身形高大,雄武有力,但眉眼间止不住的桀骜之气,直勾勾地盯着徐辞言几人看,特别是见到武夫人一个女人也身披战甲时,更是不屑地嗤笑两声。
“倒是个刺头,”徐辞言笑笑,“有劳夫人了。”
他半点不担心武夫人降服不了这些精兵,想当年武夫人面对那些溃逃之兵都能力挽狂澜,眼下这里面的刺头,比起那些,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对了,近几日官牧里的马一个个都长得膘肥体壮的,”徐辞言意有所指,“想来马都该到他该去的地方了。”
武夫人越发笑容满面,她看向面前的士兵,一双明亮的凤目里满是志在必得,马匪的马本就是从朝廷那搞得,自己养的并无多少,眼下没了马,战力越发不足。
正是一举剿匪的好时机。
虽然有上峰交代在前,但要听一个文官的指挥,这些将士们本就心有不虞,只是不好明面抗令罢了。
眼下见走过来的不是徐辞言,反倒是一个女子,士兵一下子就喧哗起来。
“徐大人,咱们听命来此,是为了助您维护互市秩序的,您眼下这是什麽意思,看不起咱们兄弟?!”
为首的将领姓陈,本就是刺头中的刺头,他不敢朝徐辞言多说什麽,一双冒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武夫人,“这是哪来的小娘皮,不在家好好地当你的妇人,反倒是背着丈夫在咱们爷们面前搔首弄姿来了!”
这些军油子说话极其难听,武夫人身後跟着的是凤安府残馀的那些府兵,都是昔年跟她在战场上厮杀回来的,哪里受得了这委屈,当下就怒发冲冠,两方人马对峙,想要动起手来。
“弟兄们,”武夫人笑意盈盈,袖手抽出身後扛着的长枪,“给我上!”
行伍无尊卑,全靠手上功夫做文章,想要刺头驯服,只有一个字,打!
徐辞言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心底好笑。
再来几日,盘踞在凤安多年,扰得整个西北不得安生的马匪,就要烟消云散了。
…………
四月初一,一封急信从凤安府发出,震惊朝野。
三月末,凤安府三千兵士兵分三路,一路士兵夜袭黑虎寨,借着夜色一举斩下黑虎寨寨主的脑袋。又暗中僞装,传信于黄虎丶白虎二寨,待两寨人来後,火烧连桥,断了去路,剩馀士兵剿杀寨内残兵。
如此一来,黄白二寨便成了困兽之斗。胆敢反抗者斩杀殆尽,归顺者由官府查明情况,轻罪的派去开荒,戴罪立功,重罪的当即处死。
一夜之间,三大寨覆灭。
其馀的小寨见这情况,纷纷告饶,主动弃甲到官府处自首。而那些顽固不化的,都被将士们一一剿灭。
匪患消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