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他带头,云冰方才收回自己张大的下巴,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问好。
何晏晏不知道自己後面是怎麽说得,她感觉自己灵魂都被抽离了。
因为这张脸,除了要更加艳丽以外,实在和明尘看起来别无二致。
何晏晏默默地收回自己下巴。
她可能……或许……大概……是不是发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了?
云夫妇告诉她,这位姨母原本就在她家长大,只是喜欢外出游历,所以不常在家中。
何晏晏有些疑惑:“游历?姨母是一个人吗?”
“是啊,”云夫人知道她在疑惑什麽,笑着解释,“你姨母得过仙人的指导,若是真动起手来,怕是你伯父都不是对手呢。”
何晏晏就更吃惊了。
她知道明尘她娘被明国公养作外室,看着明尘之前模样,她多少也能猜到她和她母亲过得不好。
但是她不愿意说,何晏晏自然也装作糊涂。
但是无论是什麽原因,一个喜欢游历,不囿于围墙的人,怎麽会把自己困在後院,甚至甘愿为人外室?
总不可能是真爱吧。
模模糊糊地,何晏晏感觉到自己似乎触及了什麽核心。
于是她开始频繁去找这位姨母。
与她一起的,还有云冰这个小朋友。
算起来非但她和云冰都不能正正经经喊姨母,却偏偏找得最欢。
她是想了解一些这个梦境的事情,云冰就是纯粹看脸了。
“这是我摘的花,送给姨母!”
“这是我刚刚摘得果子,姨母尝尝!”
“这是今天写得文章,老师夸我有进步!”
廖姨母叫做廖沉,虽然这张脸漂亮得距离感十足,但是却出奇好相处,面对这些无厘头的搭话,虽然话少,但是也没有半分不耐,然而事事回应。
虽然回答也很简单。
“谢谢。”
“好吃。”
“真乖。”
云冰锲而不舍地围着转了好几天,今天居然神神秘秘找到她,然後一脸凝重开口:“我怀疑姨母那边有问题。”
何晏晏:?
“真的!”云冰说得一脸信誓旦旦,“我昨天亲眼看到她从鸿雁身上拿下一封信,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经的信件。”
何晏晏:“……”
云冰说得信誓旦旦,义愤填膺:“不知道哪来的脏男人居然敢迷惑姨母,看我不撕了这个狐狸精虚僞的面具,你要不要和你一起?”
何晏晏:“……”
何晏晏最後还是和云冰翘了早上的课,尾随在廖沉的身後,一路穿街走巷,来到一个酒楼上。
此刻还是早上,人还不算多,廖沉在床边坐了一会,慢慢喝着茶。他们选了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方便观察前方的动静。
何晏晏目光转了一圈,过了片刻,底下方才上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他左右看了看,发现窗边的廖沉,他理了理衣冠,这才重新步上台阶。
“廖娘子,一别经年,娘子别来无恙?”
云冰开始发疯:“就是他就是他!一定就是这只大尾巴狼!”
何晏晏一遍按住云冰,一遍沉吟看着眼前的情况。
如果她猜得不错,那这个人应该就是……
“明侯不必多礼,”廖沉清清冷冷开口,“您直接入座便是,我也有几句话正好要和明侯言明。”
听到这个称呼,何晏晏便了然了。
果然是明国公,但是此刻,他还是侯爵。廖沉是云夫人亲妹,无论如何,断不可能做人外室。
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何晏晏很难形容这是什麽感觉,她虽然知道马上就要有事情发生,可是此刻真的遇上了,仿佛真的感觉到名为命运的洪流正奔涌向前。
何晏晏没有见过明国公,但是也知道他为人城府极深,但是此刻因为他年纪尚轻,模样倒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甚至此刻面对心仪的女子,还有些细微地紧张。
他微微红了脸:“廖娘子愿出来一见,在下已经不胜荣幸,若……”
“明侯。”话音未落,廖沉忽然出声打断。
看着她眼睛,明侯居然察觉到什麽,原先还堆着笑意的脸,一点点地收了下来,眉头也一点点皱起。
这还哪有半点少年见到心仪女子的欣喜模样,即便何晏晏离得远了,都能感觉到无形而来的低气压。
但是廖沉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再喝了一口茶,目光定定看了他一阵,方才淡淡开口:“我心向山水,无心婚嫁,承蒙错爱,这些事情总该和明侯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