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建国吸吸鼻子,伸手想去搂盼弟,盼弟赶紧后退,警惕盯着他。
“你躲什么,我是你们的爸爸!”衡建国说。
招弟紧紧抓着盼弟的手,恨恨说:“我们的爸爸早就死了!”
衡建国皱眉,喝道:“你胡说什么!咒我死了!”
刘玉梅走过来,挡在招弟盼弟前面,像母鸡护崽一般,弱小胆怯但坚定。“我们还要干活,你走开,在这里磨洋工,小心陈桂香咒骂!”
衡建国却赖着不走,反而低声说:“玉梅,要是我和陈桂香离婚,我们复合,你会管我儿子吗?”
招弟盼弟一起“呸”他:“你想得美!”
刘玉梅却愣愣地盯着他,颤颤地问:“陈桂香肯和你离婚吗?”
盼弟拽着她的衣袖说:“你什么意思?陈桂香和他离婚了,你还要回去?你有点骨气好不好?你这个样子,被大姐看到,非得气死!”
两个女人的大战
刘玉梅抹着眼泪说:“我不回去,以后死了也得做孤魂野鬼,入不了祠堂。”
“好啊!你们这几个臭不要脸的,竟然在这里合计赶我走!”
陈桂香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竹林里偷听,她从林子里出来,捶胸顿足的臭骂。
“衡建国,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要跟我离婚,我死给你看!”她朝衡建国扑过去,像一只壮实彪悍的母老虎一样,又掐又踢,衡建国抱头鼠窜,压根不敢还手。
刘玉梅吓得脸都白了,护着招弟盼弟,想赶紧开溜,离开这是非之地,不料陈桂香放开衡建国,朝她扑了过来,从后面揪住她的头发,几下就把瘦弱的刘玉梅推倒在地,一顿拳打脚踢。
“不要脸的烂货,自己的肚皮不争气,被人扫地出门,使狐媚子来勾引这个勾引那个,我撕破你的……”
陈桂香满嘴恶臭,骂得极其难听。刘玉梅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被她摁在菜地里,揪着头发往地上磕,满嘴满脸都是泥巴,而衡建国早已见势不妙,灰溜溜地逃回家去了。
招弟盼弟吓坏了,哭喊着帮忙,招弟被刘玉梅一脚踢开,盼弟死死抱着陈桂香的胳膊,一口咬下去。
“小兔崽子!”陈桂香猛地甩手,顺势踢了盼弟一脚,盼弟往后趔趄几步,从土坡上摔了下去。
土坡足足有两米多高,坡下是一条溪流,小溪岸边全部是杂草、荆棘和石块。
“盼弟!”刘玉梅尖叫着爬到土坡边上,盼弟是后仰着摔下去的,头先着地,身子在水里,后脑勺磕在石块上面,已经晕了过去,小溪的水瞬间被鲜血染成红色。
陈桂香看事态不好,赶紧骂骂咧咧地溜了。
刘玉梅和招弟顺着土坡溜下去,两人抱着盼弟,又急又慌,哭喊救命。
招弟脱下她的衣服,让妈妈压住盼弟的后脑勺,试图止血。她哭着往坡上爬,一边呼喊大姐。
“大姐,你在哪里?你快来啊!盼弟要死了……”
刘玉梅把盼弟抱起来,跌跌撞撞顺着小溪往前跑,在前面的缓坡爬上来,朝陆家狂奔。
“小宇——小宇——你快来看看盼弟——”
她满身泥水跑到陆家的院子里,抱着盼弟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陆宇和刘小俊都还在老院子里干活,两人丢下工具,一起跑了回来。夏紫莹和陆琳在房间休息,陆琳在睡觉,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后,很不耐烦地说:“发生什么事了?这家人真是吵死了!”
夏紫莹在窗下看书,看到刘玉梅和盼弟的样子,赶紧丢下书,提起她的医药包跑出去。
七叔七婶在菜地干活,也都跑了回来,看这个样子,吓得不轻。
盼弟手足冰凉,脸色苍白,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出现休克状态。陆宇让刘玉梅稍微抬高盼弟的双脚,他搂着盼弟的头,用指压法给盼弟止血。
夏紫莹帮着给她伤口消毒,递给陆宇止血纱布。
雪白的纱布一会便被血染红了,刘玉梅瑟瑟发抖,哭着问:“还没止住吗?盼弟是不是没救了?”
陆琳紧锁眉头站在一旁,小声嘟哝:“这八字先生说得还真准。”
她和盼弟的血型一致
夏紫莹看她一眼,心里很不舒服。她自己是熊猫血,八字先生说她灾厄在生产上,会不会因为难产大失血什么的失去生命?
她看着盼弟浑身血渍,莫名打了个寒颤。
衡巧和招弟跑回来了,她回来的路上顺便扯了一把小蓟草,蹲下来后,嚼碎小蓟草,让陆宇赶紧替盼弟敷在伤口,用纱布压紧止血。
“盼弟!”她握着盼弟冰凉的手,转头喊刘玉梅,“快点回去拿干净的衣服,换掉盼弟身上的湿衣服,床上的毯子拿一床过来!”
刘小俊把他的车开过来,陆宇待盼弟换上干净衣服后,用毯子裹住她瘦小的身子,抱着她上车。
卫生院的条件差,只能做一些初步的急救处理,给盼弟挂上葡萄糖和药水。
“我们不能肯定,盼弟是否有颅内出血,现在必须马上赶去上一级医院,否则盼弟很可能有生命危险。”陆宇急迫地说。
刘小俊说:“我们现在去本县的话,需要两个小时,但是我走山路去临县的话,40分钟差不多到了。”
“好!哪里近去哪里!”陆宇和衡巧齐声。
启程了,衡巧和夏紫莹、刘玉梅、招弟四个人坐在后面车厢的一条长板凳上,陆宇抱着盼弟坐在前面,随时观察盼弟的状况。
山路很崎岖,好在刘小俊在这条路跑习惯了,开得又快又稳。几个人赶在天黑之前到了临县,夏紫莹已经通过父亲的关系,和这边的医院联系上,已经安排了医生和护士在门口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