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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小说>酒痕在衣 > 第75章 耳珰 赠君明月珰(第2页)

第75章 耳珰 赠君明月珰(第2页)

卫景云看到容冲指尖的亮光,微微挑眉,提醒道:“搜魂术可是禁术,哪怕用在妖怪身上,依然被武林唾弃。容冲,你真要用?”

哪怕这是梦境,但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是做了,不分虚实。禁术也分高下,像复活术这等禁术,做成了是能耐,而搜魂术之流,却是最为人不齿的。

容冲心里毫无波动,他们杀他的家人时,何曾讲究过光明磊落?他们能做的,凭什麽他不能报复回去?容冲只恨少年时杀树妖杀得太痛快了,如果当时他就对它用搜魂术,或许後面许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卫景云只是出于天才间的惺惺相惜友情提醒一句,他见容冲毫无收手之意,耸耸肩,不再劝了。容冲擡起手,正要落下,背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等等。”赵沉茜走过来,不动声色拉住容冲的手臂,说,“容郎君,我也有些话要问,可否容我先审?”

容冲怔住,这才想起她也在,塞满了仇恨的头脑像被劈成两半,一半叫嚣着不要放过任何仇人,他们不择手段,他为什麽要守江湖道义?他要将天底下最残忍的刑罚一一施展一遍!而另一半脑子却在告诉他,她也在这里,不要让她看到这麽不堪的一面。

嗡嗡声中,一双手握在他的手指上,轻柔温暖,她微微使力,那只手就像不听使唤一般,随着她放下。赵沉茜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寒潭般的眸子清凌凌倒影着树妖的丑态,问:“这节柳木,是你身上的吗?”

树妖看到木头有些意外,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赵沉茜是谁,冷笑道:“原来是大公主殿下。月黑风高,大公主不在宫里守清闺,怎麽和两个男人混在一起!”

容冲眯眼,立即想教训它,却被赵沉茜按住。树妖再狡猾,和人比起来还是差远了,这种程度的辱骂根本不配激起赵沉茜的情绪波动,她冷静道:“所以,你确实知道这件事。我母亲与元宓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这样做?”

树妖嗤笑,不屑于回答。赵沉茜也不恼,继续心平气和问:“莫非,你们也像那些宫人一样,因为皇帝不喜欢我母亲,便主动为上解忧?如此谄媚,元宓竟也有脸做那副世外高人之态,亦不过是一条趋炎附势的狗。”

树妖听到赵沉茜贬低国师,彻底愤怒,要暴起杀赵沉茜,被容冲用剑牢牢钉回地上。它已经化成木头的手扒着剑,狰狞道:“一介凡人,胆敢对主人不敬!你们赵家蠢笨无能,身无灵力,有什麽资格称皇称帝?呸,你们连给我主人提鞋都不配!”

赵沉茜心里暗暗叹息,太沉不住气了,哪怕树老成妖,神通广大,也还是低估了凡人的奸诈,它难道看不出赵沉茜在故意激怒它吗?它越愤怒,赵沉茜能试探出的消息就越多。

现在,至少她能肯定,国师在玉溪村草菅人命,试验长生之术,昭孝帝并不知情。树妖的态度就是元宓的态度,树妖都对皇帝这麽轻视,何况元宓,这样的人是不会帮皇帝炼长生术的。

那他为什麽执着于长生呢?或许她可以换一个思路,不止活人可以长生,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也需要长生。

赵沉茜紧紧盯着树妖的眼睛,问:“元宓想复活谁,他的父母,手足,师兄弟,还是爱人?”

赵沉茜说得很慢,通过树妖的反应判断答案。柳树妖听到这个问题就知不好,但它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听到最後一个词,它瞳孔紧缩,几乎同时,一阵红光从树妖身上亮起,柳妖狠狠抽搐了一下,身体飞快干枯,眨眼碎成一堆朽木。

赵沉茜心道果然,它像殷骊珠一样,被元宓下了禁言咒。看来元宓很在乎这个人,无论多麽重用的手下,只要敢泄露这件事情,哪怕只是想一想都会死。

容冲看着地上那堆枯木,知道这回它是彻底死了,比搜魂术死得还彻底。多麽讽刺啊,它的主人动手,远比他动手狠多了。

容冲回想自己刚才的状态,只觉得像入魔。幸好有她在,父母身体力行教给他的准则,不该为这样一群卑鄙之辈破例。

卫景云越听越意外,什麽秘密,竟然需要禁言咒来约束?卫景云问:“这是怎麽回事?”

“别想了。”容冲拉起赵沉茜,毫不犹豫往外飞,“树妖已死,这个地穴要塌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个地巢本就是靠树根撑起来的空层,一旦树妖死了,地面失去支撑,会立刻塌陷。幸亏容冲最引以为豪的除了剑术就是轻功,他带着她,险险在玉溪村坍塌前离开。

地下藏污纳垢,地面上却有极其皎洁的月光。容冲在山林间将她放下,赵沉茜一碰到实地,立刻去看自己衣裙。

天啊,她现在的样子比十四岁那次还糟糕。她回头,发现容冲竟还一动不动盯着她,越发难堪,气汹汹道:“看什麽,有什麽好看的。”

容冲笑了,说:“当然是你好看。”

赵沉茜噎住,觉得容冲一定是存心气她。她扭过身不理他,自己往山下走去,少年的脚步声徐徐跟上,在月光拉长的影子里,两人仿佛并肩而行。

赵沉茜不想被人看到这麽狼狈的一面,故意赶他走:“没听到我是公主吗,还敢跟着我?”

少年一声轻笑:“那我越发要跟紧了,毕竟,我爹从小就想让我当驸马。”

“不要脸。”赵沉茜冷声道,“才第一次见面,你就如此狂浪,谁要招你当驸马。”

“这就是我爹教我的第二件事了,遇到喜欢的姑娘,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若她不喜欢你呢。”

“那就隔一会再告诉她,说不定她就改变主意了呢。”

这麽厚的脸皮一定没救了,赵沉茜懒得再搭理他。容冲隔着一段距离,不打扰她,却也始终不离她左右。两人静静走了一段路,容冲突然开口:“谢谢你。”

赵沉茜挑眉,故意问:“谢什麽?”

“谢谢你让我遇到你。”容冲黑眸亮晶晶笑着,像是开玩笑,也像是真心话,“每一次遇到你,我都会比从前更喜欢你。”

赵沉茜觉得肉麻,冷冷问:“这也是你爹教你的?”

当然不是,这是他从地下出来,看到月光下的她时,脑子里唯一存在的话。如果不是她拦住他,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发动搜魂术。

谢谢她,在他每一次迷失时,及时告诉他,他是容冲。要不然,他早就在血海深仇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变成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

他没回答,赵沉茜也没在意。之後一路相安无事,赵沉茜走到和车夫约定好的地点,车夫看到她的模样,震惊地瞪大眼睛:“娘子,你这是……”

赵沉茜不想让人提醒她现在的样子,冷声道:“无事,回汴京吧。”

车夫闭嘴,识趣地不再问了。他瞟了眼後面那位同样一身狼狈的郎君,脑子里闪过好几种猜测,到底没敢问,吆喝道:“好嘞,娘子里面坐,我们这就出发了。”

赵沉茜提着裙摆登车,容冲忽然上前叫住她:“等等。”

赵沉茜回头,生怕他在车夫面前乱说,警告道:“如果是你那些四处学来的鬼话,就不用说了。”

明明是真心话,怎麽就成了鬼话?容冲心里不服,但还是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只是轻轻指了指她的耳朵。

赵沉茜摸上耳垂,这才发现,上面不知何时只剩一只耳珰。容冲认真看着她,说:“你别生气,不是我爹教的,也无须任何人教。为表谢意,我还你一对耳珰怎麽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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