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作没看见。
皇上都当作没看见了,本该没人不长眼的非要提出来。
太子本来就是留下来看热闹的,别人不敢说不愿意说的,他偏偏就敢。
堂堂储君,又有什麽不敢的。
他这些年被康熙宠的无法无天,有时候根本也不会顾及康熙的面子和心思。毕竟从小,要树立储君和皇子之间的等级,都是康熙一手促成的。
太子道:“四弟,你是不是晨起睡糊涂了?”
“今日进宫给汗阿玛请安,是你一早就知道的。你明明都病好了,为何还是这样邋遢?你以为御前是什麽地方?怎敢穿着这样的衣裳就到宫里来见汗阿玛?你可知御前失仪是重罪。”
太子不光说,太子还直接动手了。
他走上前去,直接把胤禛那露出来的衣领翻出来,让那本就露于人前的粗糙针脚给衆人瞧的更清楚些。
胤禛外面穿的布衣本来就平平无奇,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部分人也都看见了他里衣的粗糙针脚。
这四贝勒一向都是很注重个人形象的,从来都是板正端持的,今儿这是怎麽了?居然这样的衣裳也上身了?
人人都想不通,但是没人说出来,只有太子,直接开口嘲讽了。
胤禛慢条斯理的将太子粗鲁翻出来的一半衣领整理好。
他干脆将衣领全都翻出来了,给太子看,也给康熙和兄弟们看。
胤禛道:“这是新衣,不过布料粗糙些。并不是邋遢。”
胤禛望向康熙,“儿臣种稻,自然不能穿上好的衣衫,这样不方便行动。”
“儿臣种了几天,忽然就想着,是不是也能做几件简单的衣裳自己穿着。儿臣想体验一下农户的生活,方方面面都想认真体会一下。而不是下了田地,就还是那个凡事都要人伺候,不知五谷的皇子阿哥。”
“儿臣找来针线,儿臣也不会做衣裳,就只能照着样子自己做了件里衣,针脚粗糙,只能如此了。儿臣穿在里头,也是不忘本心。想着能不能有机会给汗阿玛看见。这衣领不平整,落不下去,倒是叫太子见笑了。本来儿臣还很惭愧,不好意思说这个的。”
胤禛一副自惭形秽的模样,就是我不想说是你非要逼着我说的样子。
岂止是衣领不平整,针脚粗糙到缝出来的衣领一边大一点一边小一点,苏培盛是拼着必死的决心让主子爷穿上的。
这要是一句伺候的奴才不尽心的圣言压下来,他苏培盛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但为了主子爷的大业,苏培盛咬牙认下了。
看看,果然没有白白认下。
以太子的性情,胤禛知道他一定会抓住机会嘲笑自己的。
这可不是他自己说的。是太子非要逼着,叫他展露自己的孝心诚心的。
胤禛适时地将手上的伤口露出来,那一看就是针扎出来的血孔,会证明四贝勒没有说谎,这衣裳确实是四贝勒自己缝制的。
康熙很是动容。儿子太认真太诚心了。
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呢?谁都不会。但偏偏老四就会,也只有老四能做得出来。
胤禛的回答和真丨相太过于出乎他们的意料。太子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一时就愣住了。
太子这一愣住,皇子们没有人开口说话,这个空档里,早就红了眼睛的胤祥冲过来跪下了。
“汗阿玛!”
胤祥高喊,“四哥至真至诚,一片孝心令人感动!儿臣也是汗阿玛的儿子,绝没有看着四哥自己辛劳的说法。儿臣要与四哥一道为您耕种田地,等明年收获的时候,给您带来香喷喷的米粥喝!”
胤禛心里笑起来,好十三!真是好兄弟啊!
这一嗓子把握的时间刚刚好。
康熙眼底闪动着泪光,十三也是好孩子。
胤禛隐晦的看了胤禟那边一眼。
胤禟其实有点懵的,他什麽都不知道。
他这几天在开辟新生意,那个给女人解闷的小玩意儿进展的还挺顺利的,他天天都在算账算能赚多少钱,就有点顾不上别的。
今儿来御前,老十扯着他一起留下来,他心情其实挺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