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渔听闻,脸色煞白,似乎从未想过会有人在她面前说着如此变态的话,又如此风轻云淡。
她心中泛起反胃,难以掩饰愤怒和厌恶道:“你做梦。”沈微渔话音落下,惊觉萧庭訚凝望她的目光明亮,又瘆人。
鸡皮疙瘩都爬起来。
沈微渔心慌起来,眼眸转动,双手想要甩开,却不成萧庭訚握得更紧,甚至俯身凑近。
本就近在咫尺的两人,因此愈发靠近。
近到沈微渔无法避开,在望着眉目疏朗的萧庭訚时,眉梢馀光落在他的眉弓,又想起那日发生的糟心事。
沈微渔心惶慌,收回目光,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气息,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溺死在其中。
“你……”沈微渔张了张唇,却被他用指腹一摁。
四目相对,萧庭訚道:“你若不信朕,大可一试。”
沈微渔惊疑不定地望着他,思忖萧庭訚的性子阴晴不定,万一真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那怎麽办?
可她仍倔强地道:“反正已经死了,我不怕。”
“你不怕。”萧庭訚冷声道。
曾几何时,她竟一点低头都不愿意。是不是因为朝梣?
萧庭訚一想到他,又缓缓凝视沈微渔,见她嘴上说着狠话,可身体仍然紧绷,一脸防备,真当刺眼,若是朝梣在的话,怕是另一个情形。
他心里生出戾气,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站起身,寒风掠过金丝玄袍。
沈微渔不知发生何事,定睛一看,萧庭訚已经转身走人。
他真奇怪,放下狠话就走了?沈微渔瘫软在紫玉珊瑚屏榻上,惊疑不定,担心萧庭訚绝对不会这般轻易放过她。
毕竟萧庭訚暴戾恣睢,残酷无情。
沈微渔一直提心吊胆,到了傍晚用完晚膳,发觉自己还没被送到地牢,心中更担心,试探问了的来伺候的婢女,可她们一个个都是哑巴,无法张开说话,也不识字。
她只能安慰自己多心,也许萧庭訚有事才走。
深夜入睡,沈微渔迟迟就寝难安,爬起来用方桌堵住厢房门,心想若是半夜有人闯入,也能将她惊醒过来。
之後沈微渔检查香炉,确认没有安神作用的香料後,才放心回到床榻。
不知不觉中,她昏昏欲睡,耳边静谧地仿佛一根针都听见。
在沈微渔即将陷入昏睡时,耳畔骤然传来一声冷笑,似讥讽般,一下子惊醒过来。
可她一睁眼,这才发觉四周昏暗,轻轻一推好像是木头,再细细摩挲,才惊觉自己躺在狭小的木箱子里。
她怎麽会在此处?这里究竟是何地方?
沈微渔心中困惑不已,突然上方传来风声猎猎的声音。
她擡眸一看,却见有人拿着火把垂首,似乎不敢见她,而另一个人居高临下地睥睨她。
在火光的映衬下,露出那人面容清隽疏朗,还有那面无表情的神态。
“这里究竟是什麽地方。”沈微渔一眼便认出眼前的人是萧庭訚。
他面无表情地凝望她,寒风瑟瑟,扬起窄口的金丝绣如意的衣袖。
“白日你不是想死吗?今夜带你领悟一番。”萧庭訚说这话,云淡风轻,见沈微渔一脸不惑,缓缓接着道:“这里是死人坟,所以你应该知道你躺在什麽地方。”
被他这麽一说,沈微渔後知後觉地瞪大双眼。她竟被萧庭訚送到棺材里!
“你……”沈微渔吓得想要起身,却发觉四肢无力,像是被下药无法动弹,不由惊恐地瞥向他。
“你何时下药?”
“晚膳。”萧庭訚心情正好,也不跟她绕圈子,开门见山道。
沈微渔没承想他一早就在晚膳下药,也对,他若真是要对她做些什麽事,沈微渔根本防不胜防。
想到此处,沈微渔有了几分疲倦和无力。她错估萧庭訚的本事。
“陛下真是老谋深算,可惜,不过是躺在棺材里,我也不怕。”沈微渔嘲讽一笑,对于他的手段虽惧怕,可面对要躺在棺材里,她权当咬咬牙挺过去。
反正萧庭訚休想以为一口棺材,能让她害怕。
沈微渔思绪豁然开朗,当着萧庭訚露出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