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咎震惊,差点把通信仪丢出去,质问不辞:“此为何物?我的头为何在里面!”
不辞笑着解释:“这只是你的小像而已,只是逼真了些。”镜子边缘嵌有一红一蓝两颗珠子,他按下蓝色珠子,道,“你再对着镜面说话试试。”
天咎闻言在不辞的指引下擡起镜面对着自己,道:“我饿了。”
其馀几人的通信仪上,此时正显示出天咎说着饿了的画面,天咎又道:“似乎还挺有意思。”说着的时候又在其他几个通信仪上显示出来。
天咎又问:“可有些话我只想同尊上说,不想让你们知晓,该如何?”
不辞:“按下红色的珠子,镜面上会出现我们每个人的小像,你轻点百里翊的小像即可。”
几人对通信仪都颇有兴致,玩了一番说好接下来的行事後,正准备离开。
百里翊瞥了一眼屋顶,天咎当即会意,丢出一束冰蓝的光:“谁在那偷听,滚下来!”
一袭红衣躲开天咎的攻击,纵深跃入庭中,将自己被冻住的衣袂用火化开,朝天咎抱怨着:“用这麽多灵力做甚?要是寻常人,早就被你击中而亡,你便成了杀人凶手。”
天咎:“你是何人?竟敢闯国师府!”
祁珩冲着百里翊一笑:“我是这位的同僚。”
天咎:“放屁!我看你就是找死。”说罢他又要动手,欲将这个胆大妄为的家夥就地正法。
百里翊冷笑一声,并未阻止。
祁珩愤愤不平,玩笑道:“祭酒大人平日里虽不待见我,但毕竟同僚一场,怎能眼睁睁瞧着我死于非命。”
“好了好了。”季言心站出来,“这是我相熟之人。”
不辞也在银临子的记忆中搜寻到了此人,便招呼道:“原来是小祁珩。”
王朝眯眼审视着:“你就是祁珩。”
天咎只好作罢,嘴上却不饶人:“什麽祁横祁竖的,半夜鬼鬼祟祟爬屋顶窥探,必是心怀鬼胎。”
祁珩开门见山道:“我已查清仙骨在何处,前来告知。”
季言心忙道:“我们需出一趟远门,待回来再去寻仙骨。”
不辞:“你们安心去黄泉海,仙骨我去寻便是。”
季言心心下慌乱,“不急于这一时,仙骨都出走那麽长时间了,再多等几日也无碍。眼下去黄泉海,我亦有重要的事确认,待我们从黄泉海回来,再去取仙骨。”说罢,她又郑重其事地补了一句,“不辞,你定要等我一道去。”
祁珩冷不丁来一句:“既然师姐要去黄泉海,那我也去助你们一臂之力。”
季言心欣然接受:“好呀。”心下想的是赶紧带祁珩一起走,以免不辞缠着他先一步去了招摇山找仙骨。
百里翊道:“不行。”
季言心丶祁珩:“为何?”
百里翊一时说不出原因,咳嗽了一声。
天咎立马会意:“不行就是不行,小屁孩跟着去不是给我们添麻烦麽?”
祁珩:“怎麽就小屁孩了,你我看起来一般大。”
天咎:“你同我能一样麽?你只是区区人族,而我,说出来怕吓死你,反着我不同意你去。”
季言心出来打圆场:“去去去,一起去。天咎不也说了妖族诡计多端,虽然我们有两个狩心,可百里翊真身并未解封,我心花受损,花魄灵力低微,如若与妖族起了冲突,多一个修为高的人,便多一分保障。不辞和王朝需留在临安城,那麽祁珩便是最好的人选。”
天咎是个讲道理的:“如此说来倒是有理。”
百里翊朝天咎投去一记冰冷的眼刀,天咎只好回以一个傻笑。
翌日,百里翊来到国子监,告知衆人休沐十日。
自从他监管了国子监,很多心中有抱负的学子都被折磨得另寻出路,如今还留在国子监的,不是各王公贵族家的草包,就是从底层一步步摸爬滚打上来的白丁。
那些厌学的学生,听闻休沐皆欢天喜地,只有两人还在藏书阁攻书修行。这二人百里翊记得,一个是文弱书生曹仕锦,一个是村野匹夫宋小凡。这两人无论如何被折磨,都不曾叫过半个苦字。
埋头读书的二人显然不知百里翊会来,皆被吓得魂飞魄散。
“祭……祭酒大人!”
百里翊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很是清冷:“你们很怕我?”
“不……不敢。”
百里翊:“不敢为何说话要结巴?”
宋小凡壮着胆子:“只……只是没想到祭酒大人会来此。”
百里翊拿过他手中的书:“千机玲珑诀?大道无形,谓之太初……瞧这些有用?”
两人垂眸,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才来了国子监,可未有一日真正学过如何修炼,其馀人都看他们不起。
百里翊再拿过曹仕锦的书,随意瞥了眼,而後将两本书都放回架子里,问:“为何想修道?”
宋小凡答:“俺从小便没了爹,後来俺娘也死了,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欺负我,说我是孬种。俺要学有所成,回去告诉村里人,俺不是孬种。”
曹仕锦答:“好事尽从难处得,少年无向易中轻。”
百里翊道:“从明日开始,你们不用来国子监了。”
两人闻言皆下跪乞求:“求祭酒大人不要赶我们走。”
百里翊叹了口气,道:“明日一早来国师府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