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辞分析着原委:“这麽做一来是为了让我们与青丘人的矛盾激化,避免影响他们计划。二来则是为了掩盖慕风身上的魔气,如若魔气暴露,更能说明是心儿用魔气杀人。”
王朝还有一点想不明白:“我有个疑问,如果迷晕了整个青丘的人,背後之人不也被迷晕了,谁去开啓般若之眼?我们只知道慕风假死,要是知道那蒙面人是谁就好了。”
季言心不假思索道:“我知道是谁。”
王朝蒙了,相处这麽久,他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季言心。这丫头片子看上去没心没肺,头脑简单,实则遇事判断敏锐杀伐果决,让他一个男子都钦佩不已。
王朝问:“那人是谁?”
季言心:“你猜猜,看你能否猜到。”
“还同我卖乖?”
“有些事,提前知晓不就没意思了?”
半个时辰後,夜色降临,整个青丘的人全然陷入梦中,不晓人事。
季言心取下须弥纳戒,不辞心领神会将灵气注入其中。
须臾,纳戒升空没入云端,结界似星云运行般顺着轨迹展开,笼罩住整个湖心岛。
季言心闭目,而後识海里变幻成青丘的模样,识海中目之所及之处,皆成了须弥纳戒里的一部分。
她寻找着三个人的身影,只把他们留在纳戒之外,其馀全部皆收入须弥纳戒,自梦中静待青丘重获新生。
待须弥纳戒重回季言心手中,她向王朝道:“接下来该你了。”
王朝早已迫不及待,他引灵力在地面画了个阵,而後周身光怪陆离,变化万千。
片刻後,待周遭恢复平静,圆月高悬,从湖面吹来的风依旧温和轻凉。
季言心环顾四周,未见百里翊,便拔高了音调,大喊:“百里翊,百里翊……”
“别喊了。”百里翊从季言心身後冒出来,吓得她一激灵,撞了百里翊一个满怀。
百里翊眉毛一凛:“一惊一乍的作甚?”
“快快快。”季言心一边说着,一边抓起百里翊的手,“快多借我些魔气。”
百里翊想起季言心在晶石洞中引魔气入体时的痛苦,顿了一顿。看季言心被折磨他本该高兴才是,眼下不知为何,竟有些不愿见到她那般模样。
“不必为我担心,我用魔气只是画灵,画出的灵不想王朝需要我用心花滋养。”
百里翊心下一震,嘴上却不饶人:“可笑,本座怎会为你担心?”
说罢,百里翊便将魔气给了季言心。
季言心将魔气尽数引入体内,待魔气与心花中的灵气融合後,又将其引出。
刹那间,千万缕红色的气布满坟冢,而後,那些死去已久长眠地下的青丘人陆续自坟中走出。
数以万计人的生平事迹,似洪流般涌入季言心脑中,像寒冰织成的网,来回穿梭间,让季言心头痛欲裂。
她跪倒在地,极力压制着脑中纷乱混杂的思绪。只是每试图压制一下,那似万虫吸噬脑髓的疼痛便多一分。
百里翊轻轻将手搭在季言心肩膀上,一股暖流蔓延到季言心四肢百骸,而後,脑中的疼痛缓解开来。
……
一个时辰後,青丘万灵步入那片阔别多年的土地。今日,他们要以灵体来护佑青丘。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王朝等得有些心急,便问季言心:“真正的幕後之人不会被你关纳戒里了吧?”
季言心看上去愁眉苦脸:“有可能。”
王朝大惊:“什麽?原来你也是菜的麽?”搞这麽大阵仗,猜错了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季言心又嘿嘿一笑:“有点儿耐心。”
“……”王朝白了她一眼。
而後,周遭忽地变得晦暗下来,圆月上爬上一层暗红。从碧落湖开始,一直由内至湖心岛中心,升腾起一圈圈红光刺眼的咒纹,没入天际。
待十二道咒文运行完毕,被染红的天幕上陡然睁开一只似乎要滴出血来的眼睛。自那眼中伸出两只布满鳞甲的利爪。
接着利爪撕裂夜空,显露出一红瞳蛇面人身巨兽,自他背後窜出八条叫嚣着的大蛇。
那九头蛇兽环视一圈青丘,而後轰然降落在季言心一行人身前。
九头蛇兽对着百里翊匍匐跪地,口吐人言:“尊上,属下等你等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