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重塑差不多是该回一趟招摇山了
不辞打破了季言心与百里翊暧昧的氛围,他连连後退:“实在是事急从权,我也没想那麽多,便过来了……我走,我这就走,你们继续。”
“站住。”百里翊的声音是不辞熟悉的淡漠疏离,“你遇到了何事?”
百里翊问出这话时,不自觉蹙起了眉,他想到当初去帝王陵,自己与不辞被困夜无炁的星境时,不辞正是想也没多想,便弃他而去。
百里翊狐疑:“你莫不是遇上危险,丢下王朝一个人来这儿了?”
“我是那种会丢下同伴的人麽?”不辞不敢相信百里翊怎的如此说他,满脸的难以置信,仿佛自己的清名被中伤。
百里翊无奈,又瞧瞧一旁晕乎乎的季言心:“果真是一座山上下来的。”
季言心这才瞧见不辞,眸子一亮,从礁石上起身,跌跌撞撞走了过来。百里翊一边忙伸手扶住她,一边又问不辞:“临安城发生了何事?”
不辞这才长叹一声:“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只是我差点儿就着了谢路行的道。”
百里翊:“谢路行是谁?”
季言心闻言,登时站直了身子,丝毫不像醉酒之人:“那是我二师兄!”
……
不辞在非天宫中带走酆都的亡魂时,继续往石桥前面走。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周遭迷雾散去,他便站在了一块悬浮的巨大黑色晶石之上。
晶石中央顶上,是一个幽蓝色的巨卵,卵上爬满血丝似的密纹,若瞧得仔细些,便不难看出其上有无数微小的虫子在蠕动。
不辞倒吸一口冷气,着实叫人不忍直视:“这也太恶心了。”
“如此便叫着恶心,待会儿你被他们吞噬又重塑,你该如何承受?”
说话人的声音,不辞知道,正是谢路行。
“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样的人,胆敢擅闯此处!”说话间,谢路行便朝不辞走来。他满眼不屑,嘴角露出嘲讽之色,仿佛这莫名闯入之人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不辞原本听到谢路行的声音後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随後计上心来,没等他走近,他便幻了一副皮囊转身直视谢路行。
谢路行看到转过来人的模样时,双腿止不住地颤抖,他不敢眨眼,亦不敢多看面前的人一眼,当即俯首跪倒:“师……师父!”
银临子揶揄道:“师父?你还记得我这个师父?”
闻言缩在地上的谢路行已抖成筛糠,声色俱厉:“师父!徒儿怎会不记得您老人家,您这是在同徒儿说笑吧。”
银临子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句句说到谢路行的要害上:“你很聪明,但尽是些歪心思的小聪明。我知你从小不甘屈居于人後,你觉得以你那长袖善舞的才能,不做掌门着实是可惜了。可长老们都看好你大师兄,心儿长大後更是将她视做仙门之光,你的光彩被他们压得一点儿不剩了。”
“师父——”谢路行这一声师父喊得是惊天动地,拔高音调似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您委实是误会徒儿了,大师兄和小师妹好,不也是我好,我们自小是一家人,自己的哥哥妹妹,我又怎会心生妒忌?”
谢路行这一通话下来,不知是否因为声大壮了胆的缘故,身体也不再颤抖,他说的话,连他自己都深信不疑。他终于擡起头看着银临子,眼里尽是被误会的痛心。
“那为何?”银临子顿了一顿,朝谢路行走近两步,俯身问,“你要背叛师门?”
“为何你要帮着外人取走小师妹的仙骨?”
“为何你要帮着外人,陷为师于不易?”
“为何你要与夜无炁为伍?”
银临子一连四问,问得谢路行僵在原地。他瞳孔骤然紧缩,“哗”的一下,两行泪夺眶而出。
他抱住银临子的腿,号啕大哭:“师父——您真是冤枉徒儿了,徒儿承认,我是心比天高,但我从未想过要将师门置于不利之地。徒儿所做的一切,即便易遭人诟病,可皆是为了保住所有人性命!小师妹纵使被取了仙骨,也是不会死的。”
谢路行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话,本就哭嚎着的嗓子干痒难忍,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银临子见状无奈叹息,想伸手拍拍他的背,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且看他还要说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