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大敞,用一览无余来形容毫不为过,而屏幕那边只能看到景瑞渊紧扣的黑色领带和白色衬衫包裹的健硕胸膛,也不知对方此时是什么表情。
终于意识到这是视频通话,柳尘面红耳赤,慌乱之下拢紧浴袍,却被湿漉漉的衣角凉的冻了个哆嗦。
“先换睡衣,换好了把头发吹干。”景瑞渊低哑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出,“不着急,正好我处理点事,视频不挂。”
“好。”柳尘嘴唇轻碰,听话地去换衣服吹头发。
景瑞渊这才抬头:“进来。”
徐同推开办公室的门,把一摞文档递上前,认真汇报工作成果:“筛出来的一共三十七个人,这张是名单。”
“知道了,你可以下班了。”景瑞渊抬起右手把文档接过来。
徐同瞥见他的左手悬在手机屏幕上,不太看得清被他遮住的是什么,只能依稀辨认出似乎是什么视频,因为有很小的声音。
徐同心里冒出个大胆的想法:老板该不会在加班的时候看小黄片吧?
可一抬眼对上景瑞渊那张表情冰冷骇人的脸,这样荒谬的念头立马飞走。
为保住这个月的奖金,徐同不敢再偷看:“那老板我先走了,您早点回去。”
办公室的门重新被带上,景瑞渊这才移开手,屏幕中看不到人,依稀听见吹风机运作的呼呼声,柳尘还没收拾好。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揉了揉酸痛的眉心。
吹干头发、穿好睡衣的柳尘重新拿起手机,这回他把扣子都扣到了最上面一颗,也终于在屏幕中看见了景瑞渊的脸。
两个人默契地没提刚刚发生的事,柳尘听见景瑞渊问他:“过敏都好了?”
“好了。”柳尘自觉把手机镜头朝自己脸上凑近了些,方便景瑞渊检查。
“嗯。”景瑞渊不久前才看到柳尘早上给他发的过敏痊愈的消息,不放心才决定打个视频亲眼确认一下。
“你还没下班?”柳尘虽然早已猜到景瑞渊惯例加班,但这几天他凌晨还留在办公室的次数似乎变得频繁了。
“后天就出差了,把能处理的工作集中处理掉。”景瑞渊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有点晚,但对他来说习以为常。反倒是柳尘,进了剧组拍戏后,作息比以前混乱许多。
思及此,景瑞渊说:“你睡吧,我挂了。”
“你……”柳尘开口,“你看完桌上那些就回去。”
景瑞渊紧绷着唇,如果以前别人让他少工作,他只会觉得这些人别有用心,因为他看似什么都有,其实很多东西根本不属于他,那些人劝他不是为了他好,全都在等他懈怠的那一瞬间,把所有东西抢走。
但视频中,平时总笑着的柳尘此时微蹙眉头,眼中流露出的是货真价实的担心。
景瑞渊提醒自己,对方不仅是为了协议,还是个非常好的演员,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好,看完回。”
柳尘蹙着的眉头舒展开:“那我睡觉了,晚安。”
“晚安。”看着他挂断视频通话,偌大的办公室归于宁静,直到手机屏幕黑下去,景瑞渊才放下手机。
礼拜六柳尘的戏排的更密,既有常规戏份和补拍,还有一场向女主告白的情感爆发戏,中间除了吃饭,他只在寇千兰情绪缓不过来时休息了半小时。
“海城有什么比较有名的祈福的地方吗?”休息时,柳尘与小渔闲聊。
小渔不仅在海城读的大学,她也是海城本地人。
“祈福?求姻缘倒是可以去安海寺,全国有名的。”小渔说着说着,觉得不对,“不过尘哥你也不用求姻缘,你想求什么?”
柳尘回答:“求平安。”
“帮董事长求?其实我觉得求什么都行,心诚则灵。”小渔道,“就是安海寺离咱们这儿特别远,开车过去都得两个小时。”
“嗯。”柳尘打开手机搜了一下,确实很远,不过不少人反馈很灵验,尤其是姻缘,好在也有平安福可以求,正好他明天中午才有戏,赶早去来得及。
“柳尘!千兰那边好了。”远远的,姚诗拿着喇叭叫他。
“来了!”收起手机,柳尘起身进棚。
“cut!柳尘,你这样不行。”姚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指导,柳尘拍戏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ng超过五次。
剧本中,俞秀再也无法忍受碧玉被黄魏打,第三次试图劝碧玉离婚,但碧玉说什么也不同意,只是一如既往地说不会离。俞秀心中的焦虑、心疼和深爱搅得他不得安宁、夜不能寐,这次他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
柳尘ng的原因是情绪爆发的力度不够,而且是断崖式脱节,因为他怕太用力制住寇千兰会让对方受伤。
“你不能怕伤到千兰,手上动作一轻,整个情绪的爆发点就落回去了。”类似的话姚诗已经重复第二遍了。
寇千兰笑道:“柳尘太温柔啦,完全就是那种不会欺负人的乖小孩。”
“那倒没有,我小时候也跟人打过架。”柳尘久远的记忆中,小时候是跟人打过架的。
“看不出来啊,为什么打架?”寇千兰惊讶地瞪大眼。
“不记得了。”柳尘记得,只是不想说,原主小时候被管教的很严,几乎出不了家门,更不谈跟人打架。他万一说多了被记录到花絮里,哪天柳鑫嵘发现察觉到不对劲会有点麻烦。
姚诗换了个角度,问他:“你觉得,俞秀在抓住碧玉手的时候,在想什么?”
“有不平,有心疼,也有恨吧。”柳尘看剧本时,分析过很多遍俞秀的每句话和每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