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托运後只剩两个人随行的小包,孙捡恩今天浑浑噩噩,完全没意识到平时出门全靠衣服兜的卢椋怎麽还背了个包,还以为里面是给她路上吃的零食。
卢椋转身牵着她的手走:“我是老板,想出差一趟有问题吗?”
孙捡恩很难控制自己的表情,她又高兴又生气,完全不知道该说什麽,手倒是一直没松开。
等到三个人坐在一起,王蕨看孙捡恩一直盯着窗外,问坐在中间的卢椋:“你们怎麽了?”
不料孙捡恩率先开口:“阿姨,你怎麽不告诉卢椋和我们一起呢?”
女人看了眼还在偷笑的卢椋,又看了眼难得表情生动的女孩,笑着说:“卢椋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孙捡恩和王蕨之间隔了一个卢椋,不忘瞪她,“是很惊喜。”
卢椋还在笑。
王蕨:“之後呢,小恩毕业後还在剧院上班,还要租房子吧。”
她是过来人,知道异地对感情的考验,“小椋经常过来的话还是有个房子比较好吧?”
卢师傅点头,“再考虑了。”
王蕨知道她工作也不容易,笑着说:“我给你介绍几个客户。”
卢椋:“可以吗?”
王蕨:“你的手艺我放心,真的要继续开厂吗?”
过年这几天王蕨在扬草游玩,也算考察了卢椋。
她觉得如果是孙飘萍或者李栖人也很难挑出卢椋除了工作以外的毛病。
这行要包装也太容易了,但那条路是卢椋当初弃权的选项。
卢椋:“工厂是我的责任。”
王蕨:“那之後呢,以後要交给谁?”
卢椋:“老师傅也没几个了,他们退休,我会再做决定的。”
那是她父亲当年的承诺,“还年轻,不是吗?”
王蕨:“你才几岁,你不年轻谁年轻?”
人生走过一半的女人每一条皱纹都不是白长的,她看得出卢椋的品性。
哪怕现在已经不是把谁托付给谁的年代,除却一切附加值,卢椋在长辈眼里依然出色。
王蕨想起陪着孙飘萍的时光,对方的期许似乎也实现了。
不知道她现在和李栖人是不是在另一个世界说开了呢?
卢椋:“那还是捡恩最年轻。”
孙捡恩哼了一声,“卢椋很固执的。”
卢师傅没有反驳,点头:“所以只喜欢捡恩一个。”
孙捡恩拉过卢椋的手,在她掌心写了十几个笔画。
卢师傅拼了拼。
是原谅。
她握住孙捡恩的手,也在上面回——
永远。
喜欢的期限。
她已经可以笃定地告诉孙捡恩了。
石头最长久,刻石者如石。
卢椋知道,自己的心已经随孙捡恩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