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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秋夜迷影完 你的人生注定有我（第2页）

他猛地捡起了地上的斧子，冲着正在给他盛汤的瘸子，狠狠地砍了下去——

安以琅靠在祁默钧的怀中，目光复杂地看着章祥天，诉说当年的心情：“他脑袋掉进锅里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怕的要死……文骁他们起先也吓了一大跳，可后来就安慰我说，不过就是杀了个荒山野人，他们不说，我也不说，这世上就没人会知道，这算不了多大的事。”

“然后他们就帮着我一起……一起将尸体，扔进了屋后的泥潭里……”

章祥天说到这里，算是将当年的事从头到尾捋顺明白了，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说的，于是便又哀求起祁默钧来：“祁大少爷，当年确实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们做的不对。”

“我愿意给他请高僧超度，日日供奉亡灵，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您帮帮我吧！”

可祁默钧却一言不发，只是轻轻地叩动着身下的轮椅，莹白的触丝一缕一缕，在安以琅的手腕与腰身上缠着环，连目光都不再施舍与章祥天了。

安以琅的手指绕着触丝，额头轻轻地抵在祁默钧的胸前，心中无声地感叹。当年的事，协从帮凶者，死了个七七八八，可章祥天这个罪魁祸首却因为他们的介入，意外活了下来，当真是天意弄人。

要早知那污泥黑影，是因为这事而来，他才不想大少爷出手呢。

“祁大少爷，我真的已经知错了啊！”那两人越是沉默，章祥天越是心慌，能说出口的只剩了哀求。

“这事，我帮不了你。”

终于，祁默钧落下了那句淡然的，无人可改变的话，仿若是对章祥天最后的审判，比獬豸角更为尖利。

“事情既然是你做的，就该为此付出代价，这一点你早该知道的。”

“不，不！”章祥天惧怕极了，跪在地上砰砰地向着祁默钧磕头，转而又去求高恒选为他说好话，他用尽了一切能够想到的办法，在狭窄的阁楼上求这个，拜那个，直到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也没有得到半个字的回转。

或许污泥人影已经被白虎伤得，再无复仇之力。也或许终有一天，他能够再次归来。但这些与安以琅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只有章祥天，终有一日，要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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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祁默钧一行人，带着受伤的文骁，吓坏了的阿雅、许宁薇等人，离开高家别墅，回到华晶山庄时，中秋之夜已经接近尾声。

那轮圆月渐渐向西沉去，仿佛要带走此夜所有的血腥与噩梦，却终究还是在所有人的心中，留下了什么。

由于时间太晚，众人便先在华晶山庄的别墅中住下，安以琅趁着祁默钧忙着安排各处时，忍不住推开了卧室的落地玻璃门，来到了小小的露台上。

在这里，他能够看到另一侧露台上的祁如苓，她正对着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能看到院中树下的祁暮耀，他仍在愧疚不该给朋友们钥匙。还能看到那位宋先生，带着自己的妹妹——阿雅，连夜离开了这里。

那才是祁如苓今晚会去高家别墅的原因。

“你……好像有些心事。”安以琅趴在铁艺的围栏边，遥遥地望着祁如苓，他能够察觉到，自从章祥天提到“林坡村”后，祁家这位优雅利落的大小姐，便陷入了某种思绪中。

“我在想一些旧事。”令人有些意外的，祁如苓并没有避开什么，像是聊天般对安以琅说道。

“是林坡村的事？”安以琅眨眨眼睛，好似觉得那西沉的月光分外温柔，为他们两人继续交谈，营造了最好的气氛。

适合回忆，适合叹预研拯里兔息，适合释怀。

“是。”祁如苓看着那位宋先生的车子，沿着山间的小道越行越远，声音柔和地继续说道：“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甚至……还曾在那里，订过一门亲事。”

尽管早有猜测祁如苓跟那村子的关系，可听到她曾经订亲时，安以琅还是惊讶地睁圆了眼睛：“那，那你喜欢那个人吗？”

祁如苓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摇摇头：“那时候，我哪里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父亲将我们娘儿俩扔在那里自生自灭，她也只得给我找个能托付的人。”

说到这里，她对着安以琅笑了笑，而后继续望着月亮轻声说道：“其实我并不是在想念他，甚至也早就忘记了他的样子。”

“我只是在想，如果当时没有被父亲接走，如今的我大约会有截然不同的人生吧。”

她或许早早地就嫁了人，一生在山村中困苦，当然也有可能夫妻和睦，贫穷却乐足……没有人知道那样是好还是坏，但终究是她再也不会踏入的另一段人生了。

其实不只是她，如果当初章老板没有选择章祥天，或者章祥天没有找到那个瘸子，他们的人生，都会有太多太多的不同。

可偏偏，命运如此。

安以琅安静地望着祁如苓，有些出神却并不想打断，就这样直到听见了卧室中传来祁默钧的声音，他才转身匆匆跑回去。

就那样，很快就看到了祁默钧，在水晶吊灯下的身影。

安以琅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俯身抱住了祁默钧，伏在他的膝上，趴在他的怀里，心中还是回想着刚刚祁如苓的话。

“如果……我没有遇到大少爷呢？”

他会过着怎样的日子，是继续跟表舅做小生意，还是早已丧生在金月湾？

祁默钧听着小家伙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没有探寻前因后果，没有追问来龙去脉，只是伸手稳稳地抱住了他，在他的耳畔落下轻吻与低言：“不会的，以琅。”

“你的人生，注定有我。”

*

作者有话要说：

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