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不过。
他只能讪讪地挠了挠头,假笑道:“您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护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收拾药箱离开。
等人一走,他立刻看向苏却。
她靠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
丁旭尧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这幅模样,反而比哭还让人心疼。
半晌,苏却突然开口:“丁旭尧。”
她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刚刚哭过,但语气却意外的冷静。
丁旭尧坐直了,认真地看着她:“怎麽了?”
苏却没睁眼,似乎在思考什麽,隔了几秒才缓缓问:“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丁旭尧一愣:“……啊?”
丁旭尧的大脑短暂当机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挺直了腰杆,拍了拍自己的胸肌:“当然!爷的胸肌你随便靠!”
“……”
似是被他的无厘头整得无语,她终于睁开眼,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不是说,如果我要跑,你一定帮忙。”
丁旭尧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瞪大眼睛,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苏却,你是认真的?”
苏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一刻,丁旭尧生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她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要跑。
她想离开燕北。
想离开,江津屿。
丁旭尧正准备说些什麽,苏却的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
付立收到信息的时候,心脏几乎骤停。
他的第一反应是江津恒的事件重演了。那种刻进骨子里的警觉性,让他瞬间调动所有人,赶往医院。
结果,一进病房,就看见江津屿靠在病床上,额角缠着绷带,神色平静,看起来和往日没有不同,只是透着几分疲惫。伤口并不深,但血流了不少,看上去有些骇人。
付立快步走上前,脸色凝重,“到底怎麽回事?是谁——”
“她。”江津屿淡淡道。
“……苏小姐?”
付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拿茶杯砸的。”江津屿像是在说别人的伤势,指腹摩挲着额角的绷带,“碎片扎进了手掌,她伤得比我还严重。”
血早就干了,可痛意依旧清晰。
他很少受这种伤。
不是因为他无坚不摧,而是因为,没人敢对他下手。
可苏却敢。
她打他,咬他,把他砸晕,他却只会心疼她的手会不会被碎片划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