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你就这麽随便亲人?”
苏却曾经参与过一个心理调节练习。
那是一个周末,Tracy从某个心理学论坛上看到一个方法,声称可以训练人的自制力,防止冲动行事。具体操作是准备一个响铃,在感到极度冲动的时候按响它,提醒自己停下来,等一小时後再做决定。
她俩跑去市区的杂货店挑铃铛。
苏却捏着一个金属铃,漫不经心地摇了摇,清脆的铃声回荡在货架间。
苏却:“你知道吗,一般人用这种按铃,都是用来训狗的。”
Tracy:“……闭嘴。”
虽然嘴上嫌弃,最後她们还是各买了一个。小姑娘们一向做事三分钟热度,练了一个多月後,铃铛就被随手扔进储藏间,蒙上了一层灰。
“叮——”
一阵清脆的铃响在大厅回荡。
苏却回过头,站在酒店大堂里,视线穿过镶嵌着金色花纹的拱形廊柱,落在登记台前那几位刚到的宾客身上。
这家百年欧式酒店以其维多利亚风格闻名,穹顶的彩色玻璃窗在阳光下洒下斑斓的光影,似梦似幻。大堂的水晶吊灯流光溢彩,映衬着身穿礼服的来宾们,让人仿佛穿越回旧时的名流社交场。
苏庭的婚礼场地设在酒店後花园,典雅的白色长廊连通着草坪区域,精致的欧式雕塑点缀其中。淡粉色的玫瑰和满天星簇拥在白色纱幔间,阳光洒在镜面地板上,反射出柔和的光晕,为整个场景平添了一抹浪漫。
苏却作为伴娘,今日忙得脚不沾地,穿梭在会场和化妆间之间,确认流程。
刚一擡头,就看见丁溯薇和丁旭尧从酒店大门走进来。
“你们怎麽来了!”苏却惊喜地走过去。
丁溯薇站在哥哥旁边,腼腆地笑了笑,“你姐姐结婚这麽大的事,我当然得来。”
丁溯薇一如既往地穿着简洁低调,而丁旭尧则骚气十足,一袭天鹅绒西装,嘴里叼着根牙签,目光在大厅四处游走。看到苏却,他热情地挥了挥手,“哟,小麻雀,忙得够呛啊?”
“哟,孔雀你好,”苏却白了他一眼,“穿这麽骚,你要坐在哪边?新郎还是新娘?”
丁旭尧被怼得一噎,还没来得及反驳,苏却一手拽过丁溯薇,“走吧,我带你们转转,别迷路了。”
丁溯薇乖巧地点头,“嗯嗯,正好带我去找新娘给祝福,江教授让我带句话,说抱歉没法到场,祝福新婚幸福。”
说着递过来一个红包,厚度相当可观。
苏却笑着应下,“回头我就给珏姐发个微信感谢。”
“江家的身份,不方便出席抛头露面的场合,你别往心里去。”丁旭尧自觉好心补了一句,结果迎来一个白眼。
“你又知道了?”
“小丁爷我老燕北人了,”丁旭尧得意地双手一摊,“这里谁不认识我,也没谁我不认识。”
苏却睨了他一眼,“行吧,别吹了。”
她懒得再理他,转头拉着丁溯薇走向点心台。
丁溯薇才刚咬了一口马卡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放下点心去接电话。
“学生会的?”苏却问了一句。
“还能是什麽,芝麻大点事儿,有啥可忙的破活儿。”丁旭尧嫌弃地啧了一声,“在家里使唤我,在外面被人使唤,真不知道这丫头在想啥。”
估计妹妹这个电话一时半会儿讲不完,丁旭尧拍拍手上残留的糖分,冲苏却一扬头,“走,到处转转聊聊天。”
“凭什麽?”苏却扬眉,“我还忙着呢。”
“就凭小丁爷我给了这麽多礼金。”
沉甸甸的红包彰显着心意。
“这还差不多。”苏却脸不红心不乱地收入囊中。
她一个收钱的,反倒像个主子。她骄纵得理直气壮,偏偏让人讨厌不起来,反而让丁旭尧这个大少爷心甘情愿地事事顺着她。
草坪在主楼的背後,种满了修剪整齐的灌木和盛放的蔷薇。晚秋的风带着一丝凉意,但并不刺骨,阳光慵懒地洒在草坪上,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草木的清香。
两人并肩走在草坪的小道上,显得随意又惬意。
“你刚刚说燕北什麽人你都认识,”苏却挽了挽头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江津屿呢,他最近在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