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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为什麽把头发剪短了？”他手掌张开，一把拢住头发。差不多干了，柔软的发丝，沉甸甸的，手一用力，一下子就从手掌溜出去。发尾齐齐扫过俊意的脸颊耳後，刺痒刺痒的。

“长发难打理。”俊意侧头，喃喃道，她留长发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顿了顿，轻轻笑了一声，“···我留长发是什麽样子，你记得嘛？”

没有片刻的空馀。

“纭褚的婚礼上。”康显渠答她。

俊意张张口微微愕住，接着笑了一声，“是。”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她还留着长发。她对头发的护理一直是随心所欲的，常年忙于工作，有时候一个星期去沙龙做一次护理，平时的护理谈不上用心，就把头发编成辫子然後随意披在一边。那天封卉的婚礼上，她因为只是宾客，没有盘发，像往常那样打扮。

康显渠微微俯下身，望着镜子中的人，直到她目光也移过来，四目相对。

“你对我第一面的印象是什麽样的···”

“我都看不清楚你脸·······”俊意丝毫没有犹豫答他，康显明显愣住了。

俊意记得他就是高。那个时候，正好是新娘扔捧花环节。她跟旁边的人正说着话呢，不知道被谁推搡了一下，她往後退了一步，不料他人就站在身後，她有些慌乱想躲开，慌忙转身，才发现踩到他脚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封卉的那束捧花正好朝他们的方向来了。

然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那样了，被拉着上台一顿打趣······

对了，她还记得他们一起唱了首歌。

俊意擡头，看镜子身後的他表情闷闷的，嘴角忍不住浮上笑意。

“我记得你唱歌，有点···不悦耳。”

康显渠脸色顿时变了，关了吹风机，揽住她肩膀，故意趴在耳边哼曲儿。

俊意也有招，双掌干脆紧紧捂着耳朵，可是实在忍不住笑，于是不住弯腰闪躲。见不被待见，康显渠仍不罢休，还是继续缠着她。

俊意趁隙一下子钻进床里，拿起两个枕头掼住，隔绝掉他声音。

康显渠终于消停。

沉默了半晌後。

“你真的不跟我们去啊······”

“去哪儿”俊意把枕头放下，睁着眼睛认真看着他。

“嘉兴。”

俊意正经道：“不去了。我阿公阿婆不是要跟你阿嫲要去太子湾附近的九曜山爬山嘛，我跟阿妈陪着去。你陪阿公他们去观潮。咱们兵分两路。”

俊意又想了想，目前的安排是这样，可是明天早上还有一件事呢。

“小悠明天就要出国了，我还得先回家一趟。”

康显渠讪笑，悠悠说：“你帮我跟她说声抱歉，不能亲自去送她。”

“这有什麽，等她结婚了，我们再过去，是一样的。她不会计较这点小事的。”

康显渠走到床尾凳处躺平，双手双脚放松，盯着顶上的天花板。

“哎······”他叹了一口长气。

“干嘛了？”俊意赶忙起身，挪到他身边问他。

“没，过几天又要忙。”他手臂盖着眼睛，半眯着。声音带着疲累。

“最近亚运会，好多朋友要过来。还有泉州那边的亲戚朋友，得招呼好了······”

俊意也知道这些事，看似简单，实际繁琐，“你要是忙不过来，由我来安排也行。”

康显渠笑着点点头，没有拒绝。

“明天我如果早些回来了，去找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