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了,还让我们好好工作,说对不起打扰了。”
陆书屿:“……”
陆书屿心中轻松好多好多,顾昔闻三两句话,犹如一把剪刀,剪短了那根禁锢她多年的风筝线。
除了奶奶,顾昔闻是第二个帮她对抗母亲的人。
“顾先生,谢谢你。”
她说到这里,擡头看向他。
她的眼睛很红,脸颊也因为冬天里沾染了泪水而泛红,态度却很诚恳。
“为了我的私事,你还帮我骗人了。”
顾昔闻却勾唇浅笑:“我没有骗人啊?”
“我寻找姑婆也是为了工作。”
陆书屿愣了一下:“什麽?”
顾昔闻叹了口气:“我是很担心姑婆的,姑婆身体不好,这几年一直在生病,我自然是想早点找到她。”
“与此同时,我也需要姑婆帮我签署股东会文件,她是大股东,公司的许多重大决定都需要她签名。”
“所以我们这一趟,的确是耀世集团的保密项目,对不对?”
陆书屿愣愣听他胡说八道,最後不知道为什麽,也跟着笑了一下。
她的笑容很勉强,却并不显得虚假,反而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放松。
“顾先生,你也适合写推理小说,”陆书屿甚至开玩笑,“你的逻辑能力好强。”
顾昔闻彬彬有礼:“谢谢夸奖。”
话说到这里,摩天轮落地。
顾昔闻扶着陆书屿出了轿厢,感谢过为仅剩的他们两个坚守的工作人员,四处张望了一下。
陆书屿问:“怎麽了?”
“你的脸,如果不戴口罩这样吹风回去,明天会皲裂,很疼的。”
陆书屿说:“不用了,这个时间没有店铺开门了。”
她把小羊绒外套的领子立起来,遮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红彤彤的兔子眼。
“这样就好了。”
“再说了,顾先生,”陆书屿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不知道,女孩子的化妆包里有多少种急救面膜?”
顾昔闻愣了一下,然後才说:“真的不知道。”
他顿了顿,与她并肩,迈开长腿往悦木酒店走去。
“公司没有日化线,我没有研究过这一项,”顾昔闻说,“你有办法急救就好。”
两个人安静走了一会儿。
夜色宁静,晚风吹拂,街上的路灯昏暗,只照亮脚下路。
时不时经过的车辆闪过车灯,由远及近,又迅速离开。
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先生,我还是要再对你说一声谢谢。”
顾昔闻说:“不用谢的。”
方才陆书屿的眼泪和怒吼让人心疼,现在他的心依旧隐隐作痛。
他想要说些什麽,抚平她的创伤。
“陆小姐,我给你讲一讲我的故事吧。”
陆书屿说:“你说,我洗耳恭听。”
“我的母亲患有抑郁症,但发现的很早,听说我三岁时就发病过,那时候就开始介入治疗。”
陆书屿完全愣住了。
她甚至都没察觉,自己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似乎想要认真聆听他的话语。
顾昔闻擡眸看向前方,天际,星光璀璨。
“但是这种疾病,有许多人即便用药都没办法治好,我母亲的抑郁症逐年加重,在我六岁的时候,她跳楼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