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傅清微隔空点点那条黑色的三角布料,白天教她穿内衣的尴尬成倍地涌上来,支支吾吾地说,“贴身的……和古代的亵裤一样,你应该能看得懂……怎么……穿……吧?”
傅清微盯着她杯子里的水,感觉自己比她还渴,喉咙忍不住咽了咽。
穆若水:“我见过它怎么脱。”
傅清微:“?”
穆若水唇角噙着少见的笑:“没什么。”
她刚想起来上次给她“演示”怎么脱的正是傅清微本人,即使穆观主再怎么狂妄和目中无人,也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傅清微却刨根究底:“道长见过谁脱?”
穆若水低头抿水,不答她的话,眼底笑意愈深。
这句话无意间在傅清微心里埋了个小小的疙瘩,她抿了抿嘴,也不说话了。
穆若水把一杯水喝完了,方道:“不必,我今夜不沐浴了,明日雨停了回山。”
“那你还下来吗?”
“自然。我说了以后住在这里。”
“白天住,晚上不住?”这算哪门子同居,顶多算作客。
傅清微脊背挺直,说:“如果道长是嫌我这里小的话,我已经问过占道长了,她会尽快安排。”
穆若水盯着她的神情,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说:“你在生我的气?”
傅清微一怔。
“我没有。”
“就因为我不在你这里洗澡,你生气了?”
“没有,我不是。”
那就是因为别的生气了。
她一再否认,穆若水的耐心就到这里了,也懒得再去追问,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如果我在这洗澡,你会高兴一点吗?”
“啊?”
傅清微完全不懂她,迷惑但是诚实道:“会。”
穆若水拿起手边的衣物,包括最上面的内裤,往浴室的方向走去,路过傅清微的身边脚步一顿,停下来说:“你果然生气了。”
傅清微:“……”
女人落下这句话,迤迤然走了。
徒留傅清微在原地,不敢确定地想:我生气了吗?没有吧?感觉自己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啊。
可恶,她到底看过谁脱内裤?
穆若水第三次来到傅清微的浴室,第一次是透过水镜看的,那次反而看得最清楚。
她站在门口,把水镜里的印象和现实一一对应,回忆它们各自是怎么使用。
傅清微因为思考慢了两分钟,跟在她后面进来,边往里走边说:“我教你怎么用。”
穆若水说:“我好像会。”
傅清微:“???”
到底是谁,又被捷足先登了?!
穆若水又想了想,说:“有的不太确定,你还是再教一遍吧。”
傅清微根本没把这个“再”字和自己联想到一起,谁会想到自己会被人从山上一览无遗地看过呢?
她上前来:“好。”
看来先前教她的人没教好,关键时候还是得靠她。
主要是热水器,傅清微给她演示了冷热水怎么调,穆若水上次就见识过,这次仍为此等机巧的妙处而赞叹。
穆若水饶有兴致地发问:“它的原理是什么?”
傅清微:“就是天然气通过加热,将热水储存在水箱里,有一个连通器分别连接冷热水管,通过机关调节控制冷热水的比例,就可以控制水温了,想要多少度就可以多少度。”
穆若水颔首:“原理听起来倒是不复杂,却在过去的几千年都没有被发明出来,足以说明当代科技之进步,人民之幸福。对了,天然气又是什么?”
傅清微说:“是一种能源,和煤炭、石油一样,现在有火电、水电、风电,还可以利用太阳能,后几者都叫作清洁能源。”
太阳?风?
这些自然界随处可见的,居然也被发掘成可以利用的能源了?
对百年未下山的穆观主来说,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傅清微:“山下还有很多神奇的东西,比这个神奇百倍,你可以慢慢接触,我们有的是时间。”
穆若水:“嗯。我要洗澡了。”
她总是要陪着她的,到这一世终结。虽然傅清微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