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走法律程序,本来就慢。
他想等法院的判决书或者调解书出来之後再告诉她的。
她现在问,他也只好告诉她。
“梁欢认下了所有的罪,按相关法律,惩罚不会轻,但是三姑正在积极的配合相关部门处理这件事,也联系了买家,给予一定金额的赔偿,如果大家都出具谅解书的话,梁欢大概率是罚款。”
“就只是罚款。”梅年雪不解。
“法律是保护丶约束自然人。法律的存在是维护社会秩序和公共利益,保障人民的合法权益,不管她是被害人还是加害者。”
梅年雪也听明白了。
就像杜兰因,以杜家的权,骆家的钱,都没办法找到她。
想来,世间的意难平也不过如此。
骆青钰长指点在她皱起的眉头上,“放心,法律是道德底线,道德上,梁欢并不会好受,这件事会一辈子跟着她。”
“那三姑呢?”
“三姑。。。。。。”骆青钰沉吟片刻,“按大哥的办事风格,多半是让她离职。”
不把三姑踢出骆氏,骆氏名声受损,不仅股票跌,骆家的所有産业都会受影响。
且三姑这一弄,骆氏不知道要做多少努力才能挽回损失。
梅年雪想到三姑的性格,忽然有些担心。
“是不是三姑不仅会在公司闹,还会在家里闹?”
“不管她。”骆青钰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家族企业,做不到公私分明,这些事情都是必然的,且大哥没有巡店,即使三姑闹,也是他失职。”
梅年雪经过骆青钰这麽一说,她也想开了,骆家这样的大家族,没有一就是一的分明,有的不过是相对公平。
“不过,我那天真是穷途末路了,如果三姑打通了关系,好多消费者都只能吃亏了。”
“现在不会了。”骆青钰大掌推着她的背,向律所外面去。
“为什麽?”
骆青钰见她这模样,真和多乐那个小孩差不多,动不动就是一句‘为什麽’丶‘为啥’。
“杜京申还记得吧?”
梅年雪点头,“记得。”
“他上次来清扫过,那一批落马之後,港南现在一片蓝天。”
骆青钰说得隐晦,梅年雪听懂了。
杜京申就像那钦差大臣,是来为民伸冤,还港南一片蓝天的。
梅年雪想,既然这样的话,杜京申该是多大的官呢?
郑瑶以前和她说过,杜家三代为官,杜兰因的爷爷是开国大将军,爸爸是国会议员。
杜京申应该官职也不低吧。
後来,向阳告诉梅年雪,她没有写谅解书,她不差那几万块钱。
既然有法院撑腰,她也要享受一下被保护的感觉。
梅年雪心酸不已,为自己不够强大感到难过。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明年一定要更努力工作,变得更有钱。
待树上绿芽渐生,充满生机的春,便来了。
放假後,梅年雪和骆青钰在自己家住了几天。
梅年雪看着小区里越来越浓的年味儿,她也买了些窗花和福字,准备装扮一下家里。
骆青钰推着购物车,耐心的等她挑选。
他也很久没有过这种期待的感觉了,跟在她的身後,默默看着她倒腾。
因为大年三十要在老宅过,梅年雪回家就把窗花这些贴上了。
最绝的是,她在小区随手捡的枯枝,回家挂上她写的祝福语。
枯枝,红纸条,浓墨的毛笔字,很是好看。
放假的时间倒是过得舒心。
她贴窗花,他拿工具。
她写毛笔字,他磨墨,负责晾干。
她给纸条打洞丶穿绳,他负责挂到枯枝上。
她见骆青钰经常笑,就把手机的备注改成了‘括号’。
因为,骆青钰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有两个大括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