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年雪再进厨房端菜,就听方良说,“你师父是真开心。”
“温怡啊,总算是愿意好好陪我们坐坐了。”方良说着,心中那褶皱,现在是熨熨贴贴的了,“温怡好久没陪我们吃过饭了。”
“她想清楚了就好。”梅年雪看看正在餐桌摆碗筷的温怡,拍拍方良的肩膀,“你们始终是一家人。”
“嗯。”方良心中高兴,“年雪,谢谢你这麽宽容,也不计较。”
“哪有?”梅年雪小嘴巴一撅,“我也有生气的时候。”
只是,她生气与不生气,都没有人在意罢了。
也只有骆青钰,举着个手机问她:‘你可不可以不生气了?’
方良知道她懂,也不多言。
“妈妈,还有什麽菜要端吗?”温怡站在厨房门口,脆生生的问。
“我盛这腊排骨汤出来,你端出去。”方良怕温怡烫了手,正洗着菜,都关了水,去盛汤。
梅年雪不知道温怡会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如果注意到,她应该愧疚,应该和师父师母道歉。
但是,也不用道歉,因为父母和孩子之间,也许不需要说对不起。
她不知道。
梅年雪只是打开水龙头,默默将剩下的素菜洗净。
“师母,这菜苔是要炒吗?”
“是,我来我来。”方良手忙脚乱的。
梅年雪躲过她的手,直接去开竈上的火,“师母你盛汤,这炒菜,我来。”
“行不行?”梅年雪太久没来吃饭了,方良都忘记她的厨艺出自她了。
“当然行啦。”梅年雪的粉唇始终上扬,带着柔柔笑意,“师父的要求嘛,炝炒,我都知道。”
“行行行~你来。”方良也不管她,继续去盛汤。
梅年雪倒油,打开油烟机的开关,等油温高了,她才把菜倒下去。
“轰~”的一声,一阵火光,吓得站在厨房门口的温怡後退两步。
红红火光映着梅年雪的脸,温怡见她淡定的颠勺,习以为常。
那些可口的饭菜,她从来不知道父母是这样做出来的。
她几乎没有进过厨房。
温怡看得出神,一张脸没有一点表情。
方良叫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
“傻孩子,想什麽呢?”方良将一碗酸菜腊排骨汤递给她,柔声嘱咐,“端上去吧,小心走路啊。”
温怡想,她都20几岁的人了,还被妈妈叮嘱小心走路。
菜都上齐了,五人围桌而坐。
席间,倒也其乐融融,就是温怡一言不发,默默吃着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饭後,温言喝了酒,就想睡觉。
梅年雪也不知道骆青钰的酒量怎麽样,反正他是被梅年雪扶下楼的,一张清俊的脸也红红。
将骆青钰的长腿塞进後座,关上门,梅年雪一脸笑意,“师母,我们先回去了,下次再来陪你喝茶。”
“开车小心点。”方良看着关上的车门,“小骆是不是酒精过敏啊,我看他喝一两口就脸红了。”
梅年雪之前和骆青钰喝过红酒,他也没醉。
“应该不是过敏,估计是因为白酒的酒精浓度太高了吧。”
“你师父也是,一高兴,就忘了分寸。”
“没事,师父高兴,多喝两口也是正常。”梅年雪知道,今天师父是真的很开心,话也特别多。
“今天,谢谢你们了。”
梅年雪知道,师母说的是温怡的事情。
“都是她自己想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