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郅诚:说话不喘气会死。】
【秦郅源:不会吗?】
秦郅源发这条消息的时候,几乎能想象到他那位弟弟脸上的表情。
他轻哂,重新擡眸,看向桌对面的赵副院长。
对方正和王家探讨着婚事。
秦郅源来这里,是坐镇,是体面,也是给过世的许父一个交代。
这个世道,就算真的绝裂了,也得有人唱白脸,不然说出去要说秦家泯灭人性,说好要替许父许家照顾一辈子,却是个白眼狼。
所以他来不过是走个过场。
许娴的情绪出了很大的问题,自那天撕破脸後,待在家中没出过门。
她走来,望了眼秦郅源,就知道秦郅诚连最後一面也不跟见她。
甘心吗?当然不,可还能怎样呢。
弟弟不是弟弟,还被判了刑,妈妈年事已高,整个许家要靠她撑起来,她就是再有执念,也要为整个家撑起来。
她走去走廊,看见了保姆正带着培培在後院玩。
许娴下意识想过去,保姆看到她猛地警惕起来,抱紧怀中的培培,寸步不离。
“许小姐还是别过来了,不然万一出点什麽事,回家不好跟老夫人交代。”
保姆也不理解大先生为什麽要她把培培带来,她是一点都不愿再见这许娴,连这麽小个孩子都肯下毒手。
许娴脚步一滞,沉默。
培培自顾自玩着,并没被影响到。
他穿着金丝缕马甲衫,盘扣白衬里绣着竹子,新中式风格,像个文气的小少爷,鲜活又热闹的蹦蹦跳跳着。
看着这一幕,许娴紧抿住唇。
她是个利己主义,从前从未真正意识到害人是一件多可怕的事。她的世界向来以自己为中心,不会去在乎任何人,她只想靠近秦郅诚。
却没想过,她会给这孩子带来多大的伤害。
许娴心底竟有些惭愧的思绪诞生,她不敢再去看培培,抽身走回,走到阴凉处下撑着柱子,试图缓解心口的闷涩。
“许娴阿姨——”
培培突然朝她跑来,令保姆和许娴都是一怔,保姆忙唤。
“培培!”
小家夥热热闹闹的,高兴地小脸也红扑扑,抓着一片叶子给她,“不要不开心啦,培培把最好看的送给你。”
许娴顿了下,接过。
却突然捂住嘴,她慌张错开身,低着头不受克制的潸然落泪。
培培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眨了眨眼,懵怔的擡头看她。
转瞬被保姆拦腰抱起,抱走。
“坏事做尽,现在後悔,许娴小姐是不是醒悟的太晚了点。”
保姆的话犹在耳,刺着许娴的心。
她自以为心已成顽石,无坚不摧,却会被小人儿最纯善的话打动,幡然醒悟。
只可惜,就像保姆说的。
为时已晚。
她现在的局面,就是她得的报。
……
灵泉寺前几天过年时被一位摄像师拍下,发在社交媒体火了。
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院内香火繁盛。
叶璇牵着秦郅诚的手,步步迈过高门槛。
春光明媚,寺庙檐铃随风轻轻起,她脚步也轻快,温和说:“我有没有和你讲过,我小时候在这儿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