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寨子外追上邵蔻,一个箭步来,堵在面前,她堪堪退了两步,看着他。
“我有话和你说,”他沉口气,“我现在和清醒,昨天到现在,一口酒没喝。”
邵蔻不做声,手指在兜里缩成一团。
他站立在风口,身形占据整片视野,显得异常高大。他直盯盯地看她,看了很久。邵蔻知道之後他要说什麽,顿时感觉他把风挡住,空气憋闷。
梁泷挪了下脚,有风穿进来,邵蔻张开了些手指,等风把汗吹落。
“我跟你坦白,我昨天是装的。我就是不想看你和阿子待在一起。”
邵蔻哪里想到会牵扯出阿子,她垂下头看着地上,体温持续上升,脸也一定红了。
这一切都在意料之外,把梁泷准备好的措辞和安排都打乱了。
他从小到大都是收情书,被表白的份,这真真是第一次向别人表白,实战技术为零,他想不起来以前上学那些女孩都是怎麽流利说出来的。
梁泷显然也没有了逻辑,话说的有点着急,有点无从开口,“邵蔻,我现在说的话可能有点唐突,但都是我的心里话。邵蔻,我喜欢你……我其实很早就,抱歉,今天有点混乱,我什麽都没准备。”
邵蔻擡起头,注视着他。他对上这双眼睛,有点无从开口,也有点紧张。
邵蔻突然别过去脸,晨风吹的她的脸颊发白,她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难掩惊慌。
“我想要一段正式的恋爱关系,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没舍得说下去。
梁泷:“我不是随便想玩玩,我追你出来前,就已经是做好准备,是被你拒绝还是接受。”
邵蔻紧揪的心好像提到嗓子眼,坦白道:“我这个人脾气和性格你知道的,记性也不太好。”
“邵蔻,我认识你,也比其他人都了解你是什麽样子的人。你放心,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记性好,你有怕忘掉的事,可以把我当便利贴和闹钟使。”
邵蔻听着笑了,气氛比刚才放松了点。
梁泷盯她半秒,跟着也笑了,“真的,我小学班主任的寄语写的就是脑子灵光,记性好,”自夸毕竟难为情,他说:“小时候我还是第一个把乘法口诀,珠心算倒背如流的。”
他敛起笑,认真地说:“我今年二十八了,家在上海,有房有车,有一定存款。父母经商,小时候是在爷爷看大的,那会挺调皮,後来高中到了炀安,我们也算是校友。我身边朋友不多,都靠得住。”
她起初有各种杂思堵,在他温和的目光下统统不见。
“我今天来找你,绝对不是冲动,”梁泷有一瞬的疑惑,好像不懂她眼里的情绪,甜蜜又有些忧伤,深深地凝视着他:“你愿不愿意和我试试看?”
邵蔻还没说话,他心有点凉,手抖了两下,怕被看出,握成拳,紧紧地盯住她。
“我愿意。”她说完,觉得有点脸热,“我们试试。”
梁泷抿直了唇,看着她的脸,坦荡松口气,她轻轻地笑,仰起脸,表情幸福而明媚。
这下,梁泷的笑容怎麽都收不住了,握住她的手,晃了晃:“牵住可就不放了。”
他眼底清亮,和高中时一模一样,邵蔻有些心酸。
——梁泷,我一直在等你啊。
她没说话,他慢悠悠地看一眼,“给你三秒,反悔。”
邵蔻眨一下眼睛,感觉到他握的更紧了,“好,时间到。”
“耍赖。”
他大方承认;“就是耍赖。”
梁泷扬眉,喜气洋洋的,她心跳还没平复,手被他握住,没有一点挣脱的馀地。
梁泷把她抱进怀里,紧密相拥,低着头,凸起的喉结一滚,“我还想听你再说一次。”
“我愿意做你女朋友。”邵蔻靠着他的耳朵,“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女朋友,男朋友。男朋友,女朋友。
哎呀,这六个字怎麽这麽好听,让人听一遍就春心萌动!
邵蔻伸出手臂,环抱他,梁泷激动之下,把她大力抱起,直接转了两圈,她的脚尖离开地面,悬在半空,尖叫一声。
梁泷像抱住一个易碎的宝物,呵护着,珍视着,他轻声说:“我真的很喜欢你,邵蔻。”
邵蔻埋在他颈边笑,他们身上的味道交织在一起,以前觉得很远的人,现在触手可及。
“你放我下来。”
梁泷像被解开穴,忽觉自己鲁莽了,把人放下来,拉住她的手腕,往身前带。
“你怎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