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澜终于擡眼看赵景初,静静盯了他好一会儿:“你是吃太饱了吗?”
闻言,赵景初的眼睛触电般眨了眨。
随後他看向她,半晌都没说话。
奇怪的氛围持续许久,他最後竟是垂下了眼,安静地拿起筷子,慢悠悠开始吃饭。
周鹤惊掉下巴。
他觉得自己不得不对这位魏小姐再度刮目相看。
让赵景初这只喜欢乱发脾气四处攀咬的狗立马闭上嘴,其难度并不亚于精卫填海,愚公移山。
……
没了外人,魏清澜一吃完饭就带着宋潞先一步离开了食堂,不再顾及谁的面子。
赵景初慢吞吞跟在後面,直到距离越来越远,他那双眼睛也没从魏清澜的背影移开。
等到彻底瞧不见人了,赵景初一回头,见周鹤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嘴角有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赵景初挑眉表示让他有话直说,周鹤也不客气:“你俩啥关系?”
他早就该怀疑了,从来到那个鸟不拉屎的新民宿就该怀疑。不,应该是从大早上被叫起来调运物资就该怀疑。
赵景初做事向来有规划,很少有一时兴起,否则也做不到现在的位置。
可最近他不仅在工作上做出惊人之举,生活里也不正常了。
看着那个女孩子的时候眼神更是不正常,总觉得有所隐瞒。
周鹤觉得他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唯爱工作的卷王了。
“没什麽关系。”赵景初走到栏杆边上,慢悠悠点了支烟,“以前有,现在也没了。”
周鹤听了,一下来了精神,凑过去:“啥意思?你们该不会是……”
赵景初斜睨他一眼,他自信打一响指:“她是你那个前女友!”
猜得很准,但赵景初不想跟他讨论,移开眼看着周边的景,很有闲心的模样。
“真是啊?”周鹤对他的反应很有把握,八卦之心四起,“真是那个追了好多年的前女友?”
赵景初在水泥台面上磕了磕烟灰,蹙起眉头盯着周鹤:“谁跟你说的?”
“你自个儿啊。”周鹤看傻子似的看他,还有点同情,“哥们儿有几次喝醉酒哭得稀里哗啦,小嘴叭叭的。偷摸告诉你,我快把你的舔狗秘史拼个七七八八了。”
赵景初朝远处看了眼,语气莫辨:“少胡说八道。”
周鹤“啧啧”两声:“有本事别找哥们儿喝酒啊。”
赵景初此时此刻还真是後悔找周鹤喝酒。
可他想到以前的朋友他也都不怎麽联系了,周鹤勉强还聊得来,又作罢。
再联想到导致一切的原因,他冒出些难言的苦楚。
和魏清澜在一起的那些年,或者说喜欢上魏清澜的时候,他就渐渐开始清理自己的圈子,清到最後发现的确如魏清澜所说,他的身边真没几个真心的。
读书的时候他被那些人捧着,干了许多蠢事,就包括惹魏清澜不高兴。
那时候他还沾沾自喜,觉得魏清澜这种人无聊死了,自己过的才是肆意潇洒的青春。
等到後来他後悔了,想接近魏清澜的生活,人家就明确表示嫌弃他和那些狐朋狗友为伍,非把他归为他们的同类人。
她一个机会都不给,赵景初自然也就老实了。
可这时候再改,魏清澜也很难相信,更不愿去了解他。因为她有自己的朋友圈,甚至喜欢的人,哪容得下他插一脚。
赵景初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做了很多努力。可直到分手,赵景初也没能真正获得魏清澜的认可,她始终不相信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
那时候赵景初才明白,自己做的坏事到底还是会有烙印,即便当时逃脱了惩罚,也总有一天会像回旋镖一样扎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