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喜欢她拉琴的方式,自由,充满生气,无拘无束,和他完全不同。
直到伦娜将她带走,担心恐惧将他整个占据,而後,怒意降临。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怒意——异常少见的汹涌怒意,才明白过来晨珀对他的重要性。
後来他发现,如果是她,他完全不会排斥。她的靠近和触碰,只会让他的心变得柔软。
他知道他在做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这不是简单见一面的相亲,这有关未来,她的,还有他的。
他必须慎重。
从决定和她在一起开始,他就没想过分开。
只是,他不懂也不擅长恋爱,又比她年长许多,不善言辞,不知道怎麽做才能让她开心。偶尔,他会觉得自己面对她时太过古板笨拙,学不会主动,时常都让她觉得无趣。
她曾不止一次说过想去哪里哪里玩,可两人见面後,更多的时间他都在公寓里看书,而她通常会抱着他抱怨几句无聊,最後头枕着他的腿睡着。
那一直是他非常喜欢的时刻,宁静悠闲,没有吵杂的人事物,只有他和她。
可她离开後,他一次次回想,才恍然想到,那样的宁静悠闲,或许只是他喜欢,而她并不喜欢,只是因为她喜欢他,所以愿意陪伴。
就像她陪他去他喜欢的餐厅,去看他喜欢的艺术品,去听他喜欢的歌剧,随他去西雅图……
可没有人能一直忍受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他想她或许是到极限了,不再喜欢,开始厌倦和厌烦。
只是哪怕如此,他也不想放弃,再多的不适合又怎麽样,情感并不会因为不适合而减少半分。她想要离开,他就暂时不去打扰。
他可以给她一段时间的自由,但是分手,他从未想过。
他飞越半个地球找到她,看到她的冷淡逃避,总觉得自己是在以一种作弊的方式强迫她,又怎麽可能去质问和生气。
他所有的小心翼翼,无声宠溺,只是因为他不想再次失去她。
“我怎麽会厌烦你?得有多瞎的女人才会厌烦你啊!你这张脸我就算看一辈子都不会腻好不好!”晨珀简直目瞪口呆,“更何况……更何况,你那麽好,患得患失的人是我才对……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才会连亲口问你一句的勇气都没有!懦弱的选择了逃走……”
他怔住了。
虽然那晚在电视台的门外他曾经听她说过同样的话,可到底不比这样面对面的亲耳听到。
怀里的女孩柔软而温热,惊讶的表情让她看起来格外生动明媚,他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情绪涌了出来,他搂紧她,喊了她的名字,便低头吻住了她。
这是个热烈的吻,不似刚才那样疯狂,却比他之前任何一个吻都要炙热。第一次,两人之间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隔离和顾忌,全然坦诚的投入。
知道对方也如自己般在乎着喜欢着,这种心意相通的契合感让他欲。罢。不。能,下意识的只想将她抱得更紧,吻的再深一点。
他的怀抱宽广而温热,在她口中索取的舌尖带着一种让人晕眩的魔力,晨珀肺里的空气都已经用尽,几乎有种溺毙感,可她不舍得推开,反而更紧揪住了他的衣服。
谁会相信呢,被这个人用这样的情感喜欢着,宠着,爱着,她就像是瞬间从严重的自我否定过渡到了人生赢家。
学业,她已经决定再修,父亲的希望和自己的梦想,她也一定会找到一个平衡点。
一切,从现在开始,重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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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的後续处理,她没有多过问。
胡崇光虽然不了解具体的事,但知道自己介绍的人不安好心设下圈套要害人,终归内心不安,一再和简墨准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後来交谈间,胡崇光才知道“怀念”正是被赠送给了晨珀,顿时了然的笑起来,“原来那把琴是简先生做给自己女朋友的!倒是我这个老头不解风情,还一个劲的想把它买下来!”
那天胡崇光临走之前,再次对简墨准应承制琴一事表达了谢意,得知晨珀即将参加Z城的艺术节活动,当下表示届时会去观看她的演出,如果她能用“怀念”演奏,更是再好不过了。
胡崇光除了是个有名的小提琴收藏家,也是着名的乐评人,艺术节这类的活动他基本都会出席,也会在各大网络平台撰写评论,意在替大衆推荐有才华的乐界新人。这是示好的意思,晨珀知道自己这是沾了简墨准的光。
原本让晨珀纠结的问题如今不复存在,次日一早她带着礼物去了简墨准公寓。
“这麽早,早饭吃了吗?”他诧异的看了看钟,八点都还没到。他取了拖鞋,习惯性半蹲下替她换上,才刚起身,她就已经扑进他怀里。
“生日快乐!”她紧紧揽住他腰身,能这样毫无顾虑的接受他的好,晨珀感觉万分的甜蜜。
男人弯了弯唇角,“谢谢。”
“想我麽?”其实她不好意思说,昨晚他送她回去後她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脑子都是她和他认识以来的画面,後来迷迷糊糊睡去,结果一大早就醒了,还半点不困,简直跟打了鸡血一样。
他低头看怀里的女孩,她今天穿了件连帽的粉红色卫衣,颜色极其衬她,她似乎还化了淡妆,那双漆黑的眼瞳格外清亮,嘴唇也红润润的格外水嫩。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感受指下的触感,一时忘记了回答,结果就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没等到回答的人已经耐不住了。
晨珀勾住他脖子,努力踮起脚,把嘴唇朝他唇上送。
他叹了口气,一手体贴的揽住她腰身减轻她踮脚的负担,一手却有些无奈的挡在她唇上,“我还没刷牙。”
晨珀使劲蹦跶都亲不到他,感觉好气哦,直接张嘴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
不过很快,她就後悔了,五分钟後,重新从洗手间出来的简墨准把她按在墙上吻了起来,期间还不轻不重的回咬了她两口。
晨珀被咬的脊背发。麻,只感觉一股电流从脚底直冲上後脑,整个人都软了。
总感觉再见面後,他在某些方面和以前不同了,她从来没想到他这麽会撩,伏在他怀里喘息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和谁实战过了?”
他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眸色深了几分:“我的实战对象只有你。”顿了顿,他反问道,“你呢?”
看到他眼底的深意,心虚的晨珀只能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