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珀在校长室的外面,看到了走出来的卷发男孩。他脸色并不好,见到她,眼神有点凶狠,可像是又想到什麽,那种敌对的情绪一瞬间又被压了下去。
他想要走,晨珀却开口问道,“为什麽你要自己跳出来?根本没有证据指向你。”
希利尔的表情很复杂,似乎是憋着怒意和不甘心,却又畏惧和警惕着什麽,所以不敢向晨珀大嚷,只压低了声音道,“别再问了,这件事是我做错,我不该招惹你,我再次向你道歉!”说到这里,他似乎挣扎了一下,才开口,“还有,如果有机会可不可以请你向你的朋友表达一下你已经原谅我的情绪,不用说明!就只要表现出比较愉快的情绪就可以了!”
显然,希利尔非常不习惯这麽低声下气和低年级的女生说话。
“朋友?”晨珀疑惑。
“那就拜托你了!”希利尔不愿意再逗留,快步离去。
晨珀在原地沉默了几分钟,忽然想到什麽,取出手机开始编辑信息。
——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吧!
她看着收件人的名字,犹豫了好一会,才点击发送。
她惴惴不安的等着,直到两个小时後,她甚至以为他不会回复她的时候,对方发来了短信。
——有空。想吃什麽?我来接你。
看着屏幕上的字,她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的加速。
——地方你决定,定好告诉我时间地点就行,我自己过来。
——好。
放下手机,晨珀的心脏依旧鼓噪不已。
除了米拉帕芬他们四个,她在伦敦并没有其他朋友,或者说没有其他有能力的朋友。
所以希利尔口中的那个人——只可能是简墨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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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餐,靠窗的两人桌。
依旧是一家不大且客人很少的店。带一点中世纪的陈旧感,外墙是烟灰色的砖面,有岁月的痕迹,格子窗则被漆成亮眼的红色,在冬日的夜晚透出一抹生动的活力。
他似乎很喜欢这类比较安静的店铺,家庭式经营,宁和温馨。
店里的壁炉燃着温暖的火光,音乐轻缓流淌,鲜花与蜡烛点缀了窗台与桌面,让晨珀鼓噪了一下午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她提前二十分钟到的,可她到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那里了。
今天很冷,太阳落山後就更冷了,她早就裹上了羽绒服,他穿的却不多,上身一件蓝灰色圆领薄毛衣,长裤单薄,椅背上搭着一件不算厚的驼色大衣。
她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他正和一位上了年纪的胖胖厨师说话。店门处悬挂的铃铛随着她进入叮铃作响,他侧首看过来,清隽干净的面容在火光映衬下带上了温暖的色度。
见到是她,他微微颔首,礼貌而优雅。
晨珀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有着危险而复杂的背景,可他本人却总是给她一种绅士般的从容优雅,这和她印象里粗糙蛮横的□□人士完全不一致。
“你怎麽到这麽早?”她脱下羽绒服和围巾,里面是一件厚毛的粉色羊绒衣,和她今天的粉色唇蜜很搭。
虽然不想承认,但因为之前的黑历史,她的确花心思打扮了下,头发也放了下来,长长的黑色微卷发,让她看起来像个精致白皙的洋娃娃。
“下午在附近,就早点过来了。”他将菜单递给她,“想吃什麽?”
“有推荐吗?”她不太懂法国菜,扫了眼菜单还是去看他。
他给她推荐了今晚的几道主菜,她依照自己口味选了头盘丶汤丶菜和甜品。
他要了鹅肝酱,装在透明玻璃罐里,那罐子造型很漂亮,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对方将那个玻璃罐挪到她面前,“试试看。”
她拿着餐刀去挖,结果用力过猛,挖松的那块酱直接弹到他胸口。
晨珀方了,“抱歉!”
“没事。”大抵是感觉到她的窘迫,他朝她微微勾起唇角,这才不疾不徐的取下那块牢牢粘在他衣服上的鹅肝酱,并用餐巾擦拭残留的污迹。随後,他取过罐子,重新挖了块鹅肝酱并在面包上涂抹均匀,递到她面前。
男人的手指好看的像是艺术品,连带那块面包也变得极具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