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沈栖雾笑得更加灿烂了。
祁焰看了她一瞬,收回视线,“有些事你如果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勉强,可是这些年,我很好奇一件事。”
“什麽?”
“当时分手,你告诉我,不想让纪叔生气,他们对你有恩情,你当年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一句话,将两人带到了三年前。
大四时,祁焰顺利签了宿洲一家互联网公司,薪资颇丰。
他大学四年一直在外兼职,跟室友还做了两个互联网的小项目,挣了些钱。
本来计划跟室友创业,为了让沈栖雾有安全感,他打算先上班,稳定下来买套房子给她,之後再考虑创业的事。
那年暑假,沈栖雾陪祁焰在宿洲待了段时间,回了桐城。
祁焰还记得,在一个普通的夜晚,他下班回到家里,见沈栖雾靠在客厅沙发上,眼睛茫然的看着前面。
距离开学还有半个月,沈栖雾突然提前回来,他难掩惊讶,“怎麽提前来宿洲了?”
“在家没意思。”沈栖雾站起来,神情看着不怎麽开心。”
祁焰参加班上的毕业聚餐,喝了不少酒,他靠近她,贴上她的唇,声音沙哑,“怎麽不开心?嫌我回来晚了?”
“没有。”
沈栖雾一言不发,而後,抱住他,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
夏日潮热,很快,热气蔓延。
两人从客厅吻到卧室,沈栖雾被祁焰放在了床上,撕开了连衣裙旁边的拉链。
往常做这件事时,沈栖雾不怎麽主动,她性格温柔,在这方面也如此。
通常只会低低喘息,咬着唇,承受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可是那天,在两人跌入床里後,她坐了起来,俯身捧着祁焰的脸,吻了下去。
那日她比平时主动,陌生的姿势让她吸了口气,却没退缩。
灯光下,祁焰看着她难耐的神情,所有的欲望被点燃,他按住她的腰,欣赏她微微皱眉的表情。
而後,一起沉沦。
那时候的祁焰根本没有料到,第二天清晨醒来後,沈栖雾已经将自己收拾干净,也收拾好了行李。
外面天刚亮没多久,屋子里还没有阳光照进来。
沈栖雾神色看起来跟平日一样,就那麽平静的将分手说了出来。
祁焰起身穿好衣服,再三确认後,才知道她不是开玩笑。
“为什麽?家里人知道什麽了?”
“不是。”沈栖雾摇头,“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们这样不合适,到时候他们反对,我怕我承受不住,还不如早点结束。”
祁焰揉了把头发,“还没到哪一步,你就动摇了?”
沈栖雾点点头,将公寓钥匙放在玄关处,“以後,我就不过来了。”
祁焰僵在原地,想去拉她,却被她甩开。
她拉着行李箱,没有一丝留恋地走出了门。
後来祁焰去沈栖雾的学校找过她几次,她完全无视祁焰,冷漠的像面对一个陌生人。
祁焰被她接二连三拒绝,终于耐心耗尽,他对着她背影怒火中烧,“行,沈栖雾,你别後悔。”
回忆历历在目,沈栖雾目光看向窗外的夜色,强迫自己从某种情绪里抽离,手指却无意识的握紧。
她还记得,背对着祁焰听到这句话时,心脏被撕扯的感觉。
沈栖雾语调淡淡,“当然,就算你隔这麽久问我,还是一样的原因。”
她甚至还笑了笑,“你看,我们做兄妹挺好的,我去应聘远峰集团的职位,心里也没什麽压力。”
话音刚落,祁焰冰冷的眸子里涌起忽明忽暗的火,她将沈栖雾抵在沙发靠背上,手指摩挲着她下巴,哑声问了一句,“跟我在一起,就那麽有压力?”
粗糙的指腹在白皙的肌肤上搓抹出红色,沈栖雾仰头,沉默几秒,“靠自己的人,都会先为自己考量,你不是也打算瞒着纪叔继续给工地收尾吗?”
沈栖雾一把将祁焰推起来,去收拾桌子上的医药箱。
“我理解你不想被别人左右,希望你也别干涉我,至于我的其他事,跟你没关系。”
她身影冷漠的没有任何感情,将医药箱放回原处,穿上外套。
走到玄关处,沈栖雾转过身,像是什麽都没发生,“明天确定了几点,告诉我一声。”
门关上後,祁焰坐在原地,僵直的脊背缓慢往後靠,方才的怒火逐渐转化为无奈和疲惫。
屋子里还残存沈栖雾身上的味道,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只觉得一直以来的冷静克制,被全然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