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了,没什麽问题。”
一整天,祁焰也没跟自己联系,沈栖雾愈发觉得,东西大概找不到了。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吧。”
在路边翻了两天,何辉都有点泄气了,他问祁焰,“会不会被人捡走了?”
祁焰盯着远处星星点点的车灯,“这里都没有路人来,谁能捡走,再去看看栏杆缝隙。”
“行。”
听见沈栖雾有气无力的声音,祁焰打起精神安抚她,“别胡思乱想。”
他将烟头踩灭,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告诉沈栖雾,他呼出一口气,“韩德民死了。”
沈栖雾坐在床边,手拽着被单,心一点点沉下去。
人死了,U盘也找不到,事情似乎陷入了死局。
祁焰这些天已经将监控看了无数次,除了找U盘,他也在想其他的突破口。
听见沈栖雾沉默,他低声说,“你先休息,有什麽情况我会告诉你。”
沈栖雾“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她看着窗外,眸光渐渐暗了下去。
*
韩德民葬礼这天,沈栖雾请了假。
纪远山要求全家人必须出席,沈栖雾穿着黑色衬衣和长裤,跟着纪家的车去往殡仪馆。
车里气氛沉重,纪远山忽然开口问江月珍,“祁焰呢?”
“他说有点事,待会儿直接去殡仪馆。”
纪远山点点头,没说话。
韩德民在桐城没什麽朋友,韩德峰平时人际关系也简单,葬礼上,只有零星几个人来吊唁。
黑白照片前,韩德峰跪在地上,神情麻木,一旁的妻子怀里抱着小孩,双眼无神地盯着某处。
听见脚步声,韩德峰回头,看见纪家几人站在面前,他脸上涌起怒火,站了起来,“你们来干什麽?”
纪远山看了纪绍安一眼,纪绍安往前走了两步,对着照片鞠了一躬,他直起身子对韩德峰说,“车祸的事,真的很抱歉,请节哀。”
韩德峰一把将纪绍安推开,“少在这假惺惺,那场车祸是不是你爸指使的?”
今天来之前,律师和纪远山再三交待纪绍安,不要说多馀的话,只用表达歉意。
纪绍安被推得往後两步,强压着心里的情绪。
他本就是被勒索的一方,无奈之下才发生这样的意外,在韩德峰口中,自己好像是杀人犯一样。
纪绍安擡眸看向韩德峰,“确实是个意外,我们家会尽力补偿的。”
韩德峰看了眼几步之外的纪远山,忽然擡手指向他,“就算补偿你也逃不了,你以为我什麽都不知道?十多年前那场火灾,我哥去了你们家院子……”
韩德峰忽然说起这事,纪远山跟纪绍安的脸色瞬间苍白,纪远山给律师一个眼神,他上前去拦住韩德峰,“韩先生,有些话不适合在这说,人已经去世了,我们就好好送逝者一程。”
沈栖雾原本站在後面,听到“火灾”二字,心头猛地一阵,她擡起头,下意识去看纪远山。
纪远山嘴角微微抽动,依然克制着情绪,表现的很平静。
“你们怕什麽?”韩德峰跟律师撕扯在一起,脸上表情已经扭曲,“凭什麽不让我说?你们心里有鬼。”
站在旁边的纪绍安终于忍耐不住了,他冲着韩德峰吼道,“到底谁心里有鬼?是你哥要勒索我们,你不知道吗?”
“你少胡说,他不是那种人!”韩德峰近乎失去理智。
他看向身侧,突然伸手抓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冲着纪远山冲了过去。
现场瞬间陷入混乱,尖叫声四起,在场的人四散逃开。
沈栖雾被人撞到墙上,胳膊一阵剧痛,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韩德峰已经一把勒住她的脖子,冰冷的刀尖抵在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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