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不是。
最终劳斯莱斯在市郊的一座庄园前停了下来。
大概看出周浮的疑惑,司机轻声开口:“这里是谢先生家的老宅。”
周浮释然地点点头:“好,谢谢你。”
老宅也一样,没什麽区别。
庄园门口,老李已经在等待,见到她从车上下来,伸出手主动接她的包,并微笑:“周小姐,好久不见,欢迎。”
“好久不见,老李。”
她心里开始发沉,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般跟着老李进到了令人咋舌的大宅中,身体被密不透风的暖气包裹起来,心情却没有丝毫缓解,木讷地换上了拖鞋。
“您先坐,我的汤还在煮,我先去看一眼。”
“好,您先忙。”
周浮顺从地跟着老李的招呼,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她一侧头,就能看到接天连地的落地窗,外面是冬日花园的萧索景象。
这里就是属于谢亭恕,为所欲为的无人之国。
周浮因为紧张,注意力很不集中,整个人就像是散在高空中的云絮,即便是有意识地抓握,也无法合拢到一起。
“见你一面真难啊,周浮。”
直到猝不及防地,周浮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清冽的,冷淡的,永远透着一点敷衍的笑意,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嘲弄所有人。
她循声看过去,终于看到那个人。
这无人之国的君主。
他的穿衣风格一如既往极简,米白色的高领毛衣,衣袖随意地往上翻了两折,皮肤似乎比两年前更加透着一股厌世的冷白,中指上的戒指顶端嵌着一粒鸽子血,只看一眼,都像是窥见了中世纪的罪恶图鉴。
“看来恋爱谈得很顺利。”
周浮还记得两年前谢亭恕最後和她说的那句话。
他说,看来我女朋友好像谈恋爱了。
所以在谢亭恕看来,那时候他们根本没分手。
那麽自然,她和薛蕴的恋爱,就变成了出轨,是罪恶,是滔天大错。
“……谢亭恕,我不是来听你阴阳怪气的。”
所以他即便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去坐国内宝石市场的庄,不计一切成本和代价逼她现身——
就是为了让她赎罪,让她後悔。
为了惩罚她的三心二意。
“那些石头,你到底要怎麽样才能给我?”
周浮的身体再一次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
是後知後觉地感觉到冷,还是对眼前人不由衷的臣服。
她分不清楚。
“哦。”
又是冷淡到意义不明的回答。
周浮看着谢亭恕走到餐桌旁,拉开一张椅子,看向她,“那过来坐吧。”
“?”
谢亭恕手扶着的椅子在她看来和断头台也没什麽区别,周浮本能地迟疑。
“你不是要那些石头吗?”
谢亭恕大概很不喜欢她这副防备的样子,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
“陪我吃顿饭就给你。”
吃顿饭?
周浮仍然站在原地,直到看见老李从厨房端着菜出来,才终于不得不迟迟地相信,谢亭恕这句话并没有其他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