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道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仔细查看了楚宁的房间,确认她的东西都还在,什麽都没带走。
不对,匕首不在了。
她只带了防身的匕首。
又听船员说闲话的时候,说起昨夜搁浅的事情,几乎确定她抛下自己,独自走了。
陆之道无措地呆坐在床边,脑中一片空白。
果然只有自己冲昏了头脑,她也许早就知道一切,早就有所准备。
所以离开,也那麽果断。
只有自己浑然不觉。
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不顾一切地跟随她去,还以为昨夜都与她约定好了,可一觉醒来却连人影都不见。
好像鼓起所有的勇气,用力地挥了一拳,却打在棉花上。
不仅使不出力气,甚至还有点可笑。
怅然间竟有被抛弃的悲凉之感。
果然自己就该留在阴暗的角落之中,所有尝试,都是妄想。
陆之道猛灌了一口水,将嘴里的甜味压了下去。
刚喝完,嘴里就淡淡的,便开始舍不得,用尽了力气想将那一口水呕出来……
茫茫然呆立许久,胡乱揉了一把脸,强迫自己稍稍冷静下来。
掏出她留下的手帕,打开看了看,想不明白,既然都走,还留下一块帕子是什麽意思?
“嫌我脏。”陆之道垂着头,自问自答道,气恼地将手帕扔到一旁。
……
可是在翻包袱的时候,却发现那一叠银票上,压着一块玉佩。
那是楚宁母亲留给她的玉佩,陆之道一眼就认了出来,她们曾经还为了这块玉佩争执不下。
但是,又留下一块玉佩是什麽意思?
她如果嫌弃自己,为什麽还留下那麽贵重的玉佩,还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成人礼。
陆之道想破脑袋也没明白。
只因为那一万两银票足有厚厚一叠,陆之道现在没有心思一张一张去数,因此也没有发现,少了一张一百两的。
只看到玉佩压在银票之上,无论如何不明白她的用意。
……
但离开的事实也摆在眼前,陆之道独自走到甲板之上,失神地望着水面。
一站就是半天,直到太阳西斜,仍旧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继续执行任务,心里万分不愿意。
去找她,却害怕只是一厢情愿。
如果不是双向奔赴,那麽,自己的靠近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困扰。
“欸,分我一点位置,也让我来吹吹风,伤感一下。”林水寻一觉睡到现在,起来看到陆之道傻站着一动不动,便走了过去,将她推远了些。
陆之道斜了她一眼,转身便准备回去。
“小宁都走了,还对我这麽大敌意干嘛!”
“所以真的是你帮她离开!”陆之道有些气恼地盯着她,握紧了拳头。
“不是我!我巴不得她留下陪我。”林水寻摆摆手,“可她主意大着呢。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干脆顺水推舟,由着这船搁浅。”
“你不知道,我没办法拒绝她。”林水寻不正经地抹了一把脸,笑了笑,“她这样离开,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咯,对错与我无关,我只帮她。”
陆之道翻了个白眼,“人家也不在,不必故作深情。”就你会说话?!
林水寻将白眼翻还给她,“你说,她看起来那麽乖,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真要干起坏事,也比别人方便许多。”
陆之道默默点头,暗暗表示强烈同意。
否则也不会听她的,先把梅佑辛迷晕,还以为她真的只是好奇。
甚至连她对自己下药,也没有一点防备。
“看的出来,她很在意你。”林水寻正经不过三秒,转眼又抚着自己胸口,咧开嘴冲陆之道笑:
“不过现在好了,小宁也把你抛下了,我这心里啊,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