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用。”
陆之道拿起银子看了个遍,确认银子是真的,“怎麽不能用?”
“这银子来路不正。”
陆之道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所有的自得都被她一句话打破,低头默默将银子收了起来。
心中有一些气恼,一言不发地走到高盆架旁,抹了一把脸。
楚宁没办法心安理得去用抢来的钱,可也清楚,陆之道是好意。所以满心怅然,低头沉默许久,才走到陆之道身边,取下毛巾递给她。
“木木,你没伤人吧?”
“没有。”陆之道接过毛巾。
“把钱还回去吧。”楚宁劝道。
“这是船费。”
“反正我不用这银子。”
陆之道擦净了脸,望着楚宁,“能坐船就行。”
“明日我拿玉佩去当了,足够我们到坐船。这个钱你想办法还回去。”
陆之道直起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服气地将毛巾往盆里一扔,径直走到床上和衣躺下,怀里还紧紧揣着这几锭银子。
楚宁只好跟到跟了过去,坐到床边,推了推她。
陆之道翻了个身。
“反正这钱我不会用的。”
“完成任务就行,其他不管。”
楚宁将玉佩强行塞到她手中,“玉佩拿去当了也能完成任务。”
陆之道一骨碌爬起来,冷着脸坐在床上,又将玉佩还了回去。
心中有气,口无遮拦地说,“你母亲都去世了,你还要拿她的东西去当!”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一句话戳到楚宁的伤心之处,张了张嘴却什麽也说不出来。
楚宁垂眸反复摩挲着玉佩,烛光在她脸上打下一道浅浅的阴影,心内泛起酸楚。
“睡觉了。”陆之道往後一躺,扯过被子蒙住了头。
话虽这样说,可是怎麽也睡不着,过了良久,陆之道扯下一点被子,露出两只眼睛,偷偷打量楚宁。
见她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她无声地擡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将头转向另一侧。
陆之道这才意识到又说错话了,突然慌了神。
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跪坐在床上,探头凑到她面前,被楚宁一手推开。
陆之道将银子倒了出来,腾出自己的手帕,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默默递了过去。
“脏。”
陆之道自讨没趣,愣在原处半天,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四处张望,在高盆架上看到她的手帕,一掀被子,连靴子都来不及穿,三步并做两步去取了手帕,拿到她面前。
楚宁这才将手帕接了过去,陆之道蹲下身,擡头看她捏着帕子的一角,将眼下的泪痕擦净。
“别看了!”
陆之道慌忙转过头去,“对不起。”
“我也舍不得。”楚宁握紧了玉佩,抽抽噎噎地说。
“嗯!”陆之道用力地点头,“我胡说八道。”
“休息吧。”楚宁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