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淮人都傻了,疯子!神金!他有病吧他?
光是对视上他的眼神,席淮浑身汗毛竖起。
他脆弱的内心正在尖叫扭曲窸窣阴暗爬行。
席淮立即躲在盛明月的背後,探出了头来,“摄政王喝醉了,朕不追究,可近日刺客频繁潜入宫中,禁卫军办事不利,便罚摄政王协同薛卫尉监督禁卫军。”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盛明月的面色如常,仿佛没有被萧沅影响,只是手背青筋凸起,眼里都闪过了一丝冷光,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冰雪,令人浑身颤栗不已。
他只看见萧沅兴奋舔了舔干涩下唇,那双混浊的眼睛里,隐约闪烁着病态的光晕,光晕虽弱,却正在缓慢将眼睛里的污浊稀释,连看他眼神都愈发愈诡异。
萧沅正痴迷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才厉声拒绝,“禁卫军有自己的生存方式,还请陛下三思。”
“若是朕不听呢。”但他还是打断了萧沅,“朕喜欢听话的臣子,摄政王不会想辜负朕期望吧。”
席淮语气惋惜,充满着意有所指,“若是让朕失望了,摄政王想要的东西,可要被朕收回去了。”
萧沅身体震颤了下,恰逢这时,身为禁卫军的薛放匆匆赶来。
敌不寡衆,萧沅面色阴沉,见大势已去,人都变得正常许多。
他失神看着席淮,口中喃喃自语,“不知不觉陛下身边已经聚集了这麽多人,明明不久前,陛下身边除了臣以外,别无他人。”
他欲言又止说着,才弯腰作揖道:“陛下恕罪,臣醉了,臣这便离开皇宫,只是臣若想念陛下,不知日後可否邀请陛下一聚?”
萧沅虽是请求,但语气满是毋庸置疑,他在得寸进尺。
席淮蹙了蹙眉,他握了握拳,恨不得给萧沅邦邦两拳。
他咬牙切齿道:“自然,朕有空的话肯定会来拜访的。”
言罢,他朝着茫然的薛放颔首,薛放了然送萧沅出宫。
直到薛放与萧沅身影消失,席淮才如释负重松了口气。
“该死,萧沅在发什麽疯。”他还是忍不住吐槽了句。
“大概是忍不住了。”偏偏这时盛明月声音响起,他眼神洞悉人心,“毕竟陛下遇刺,难以预料。”
“他忍不住什麽?”
“自然是担心陛下安危。”他笑容依旧,只是眸光微冷。
“原来陛下与摄政王的关系,比臣想象中的还要亲密呢。”
尽管盛明月笑容温柔,席淮却浑身僵硬了起来,“……老师还是别说笑了。”
他小心翼翼擡眸,这才发现盛明月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居然是褐色的。
他瞳色没有像常人一样黢黑,而是光泽透亮,像是工匠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光是被那样专注看着,席淮都有片刻失神,可他很快泰然自若收回了目光。
他憨笑,假装是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憨厚挠了挠小脑瓜。
“老师知道的,朕根基不稳,为了生存,只好投其所好了。”
“结果朕一不小心歪打了正着,得到了太後与摄政王青睐。”
“朕如此窝囊,实属于无奈,老师不会对朕感到失望了吧?”
盛明月顿了顿,他面容上的肌肉颤动,仿佛在隐忍着什麽。
但很快端出儒雅随和的模样,摇了摇首,“陛下没有错,只怪臣与秦将军势弱,无法保护陛下。”
“陛下有什麽错。”他擡了擡眼眸,遮掩住了眼里厌弃,“陛下没有错,陛下只是在自保罢了。”
长廊里,衣冠胜雪的盛明月,身长玉立,如玉如琢。
他神情哀伤,即使如此,却仍是如同雅致的君子兰。
席淮原本紧张的情绪,不知怎麽的,都冷静了下来。
装什麽装,有够虚僞,以为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吗?
说来说去,不都是在指责他为了生存下去没了骨气。
以前的席淮还会在意,但现在的席淮简直强得可怕。
他放任盛明月怪腔怪调,平静道:“老师说得不错。”
盛明月怔了怔,面容上内疚的表情,都险些收不住。
然而席淮唇角勾起甜甜的笑容,逐字逐句重复了遍。
“朕有什麽错呢,朕只不过是为了生存,自保罢了。”
“别人不理解朕都可以,只要老师能够理解朕便好。”
盛明月笑容僵硬了下,没有想到阔别几月,他们再次相见时,他脸皮变得变得如此之厚。
席淮自己都感觉自己道德水准下降了不少,他承认自己为达目的,甘愿吃他们的百家饭。
谁知忽然响起了道声刺耳的尖叫,响彻了整个皇宫,“不好了不好了!贵妃娘娘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