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狗从不骗人,也从不反悔,小狗是最忠诚的,最会听话的。
…………
得知了唐茉仍然在方仪郡附近,乔忆亭稍稍安心,“玉生烟呢?”
他将自己的衣裳整理好,又揣起桌边的除魔杵,放回胸前,等不到答话後他转头望过去,“我就是随便问问,在我心里还是你最重要。”
曾有然的眼神只有一瞬间的明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放心,他没有危险,你要想见他,我让人把他叫过来。”
乔忆亭只是点了点头,拾起云破来朝着闷闷不乐的人又迈步过去,一根手指戳在他的嘴边,向上挑起,“笑一笑呗,做什麽愁眉苦脸?”
那人顺势将他搂到怀里,“笑不出来,师兄要是听话,我就能笑出来了。”
坏了,好像拿捏人的方法被他找到了。
乔忆亭低声笑着,微微擡头,任凭自己的唇印到那人的下巴上,“现在能笑了吗?”
“还是不能。”
可是乔忆亭分明看见,他的嘴角已经扬起来一个弧度,但再满足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他稍稍踮脚,又在那人的脸颊上留下了转瞬即逝的温度。
随後,趁着人还在发愣,乔忆亭迅速脱离他的怀抱,提着剑就朝着门外走去,丝毫不等还在回味的人。
“啊,尊……啊乔少侠!都是尊主逼我的,我也不想那样对你啊,你不要怪我啊!”
刚走出门口,不远处的玉生立即挣开两个魔兵的臂膀冲了过来,扑在他的脚下。
瞧着这滑稽模样,乔忆亭擡脚踢了踢,佯装着正经,“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样,你回方仪照顾好唐茉,算你戴罪立功吧。”
“我不,我要跟着你去青玄山!”
“你去了也不能改变什麽,还是那什麽。。。。。”
“累赘。”乔忆亭不想说的,从曾有然口中蹦了出来。
“我,我可以挡刀。。。。。”
可在乔忆亭御剑的一瞬间,玉生烟就後悔了,因为他是被自己的尊主,提在空中的!既踩不着云破,也摸不到乔忆亭,还被灌了一肚子的冷风。
而这也是乔忆亭第一次御剑飞这样长的一段路程,他下山原本就是为了游山玩水,所以速通反倒失去了乐趣。
现在看来,其实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群山沟壑尽在脚下,加上云雾缭绕的氛围,倒是让他有些失神。
走了快要四年的路程,现在又是另一番景象,这一番天地终究不属于自己。
就这样想着,他手势变化,飞剑疾驰。
远远地,他便看见青玄山附近被一阵黑雾笼罩着,与经过的那些云雾都不一样,青玄山也与他下山时的模样大有不同,说起来更像是乌烟瘴气的地方。
来到山门前,御剑之人便从云破之上飞身而下,曾有然也顺势将手里提着的人一丢,脚便落在乔忆亭的身後。
郁郁葱葱的山不复存在,取代的反而是遍地的残肢残躯,手臂,大腿,零零落落的在台阶上横着,偶有几只鸟儿还趴在其上啄着腐肉,铺面而来是腥臭无比的味道,让乔忆亭忍不住掩住口鼻。
这恐怕就是想要前来降伏石凯,夺回支无祁精魄的修士,竟落得如此下场,石凯……真是叫人恶心。
他一步步拾级而上,从山上滚落下来的血水混着腐烂的尸水,让路变得泥泞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能将鞋履粘住。
忍住作呕的情绪,终于到达了山门前。山门仍然气势恢宏,可毫无仙气,只是被血红色的雾气缭绕,看不清其中的场景,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稍稍叹了口气,青玄山真的没落了。
他不敢往下望,他怕泪水会夺眶而出,更不敢想象,究竟是怎麽一场恶战,青玄山才会变成人间炼狱。
方平已经按照石凯的意思,被方姝杀死,他那麽希望师兄师弟互相残杀,音容是否还在呢,薛云和苏青羽这两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同门,是否平安呢,还有那麽多的外门弟子和杂役……
他微微闭了闭眼,小心翼翼地吸了吸气,这才重新迈开步子。
踏进山门,就越能感觉到寒气,似是听到来人,乌鸦簌簌飞起,伴随着凄厉的叫声,在三人上空盘旋。
玉生烟一路上哆哆嗦嗦,现在被那乌鸦叫得发毛,也不管眼前人是谁了,抓住曾有然的衣袖,颤颤巍巍地出声道:“原来青玄山这麽可怕吗?”
被拽住的人立即甩开他的手,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却还睡给他解释,“原来的青玄山可是仙山,现在却……”
乔忆亭看着四处纷飞的乌鸦,心中也有了底,恐怕出了芙蓉城後,乌咫也是石凯派过去的,他对石凯更是不屑了,“有那能耐,不如亲自现身与我试一场。”
山门前的青松青柏已然有了枯败之意,他刚踏入山门,不知从何处冒出一男子,肩上还立着一只眼睛冒着红光的乌鸦。
那乌鸦叫上一声,那男子便擡头,“乔师兄,你果然回来了。”
出声的人隐在若隐若现的雾气之中,看不清出面貌,但他的声音在乔忆亭耳中却觉得熟悉无比。
不等他回想出到底会是谁,那乌鸦便又尖叫一声,男子随即朝着几人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