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什麽都没有干。
即使他想去做,他也没有那个胆量,只是在那日乔忆亭双眼湿漉漉地恳求他时,强忍着胸间巨浪,伸手过去。。。。。。
他微微闭了闭眼,可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荒唐片段。幸好,玉生烟说,药量太大可能会造成一些後遗症……
他想,师兄的後遗症,估计就是忘记之前的所作所为了。
这一副模样,曾有然实在是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可连一根发丝都没有碰到。
乔忆亭完全不顾他在想什麽,一把拍走他伸过来的手,顺带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晃了晃自己腕间的锁链,“你要给我吃什麽药?你……不是说好回青玄山吗,不是说好要去找石凯吗,不是说好……”
被揪住的人,眼神中透冷着淡漠,嘴角却挂着笑,擡起手来握住衣领上的手,“我想看看,我不听话,会发生什麽。”
“你太有能耐了你!”乔忆亭再次甩开他攀过来的手,只觉他不可理喻,“你想过这麽做得後果吗,凡间会遭受什麽,你知道吗!”
他自认为摆出凶狠的表情,可得到啊答案之後,他还是觉得自己非常失败。
他听见曾有然说:“那跟我又有什麽关系。”
又听见那人嗤笑一声,说:“你总是拿天下苍生,人间大义来搪塞我,怎麽,人间缺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最後,语气竟然带着苦口婆心地劝阻,“不会的,师兄,不会的。他们自然有办法讨灭青玄山,你现在回去反而是羊入虎口,我不可能看你以身犯险。”
乔忆亭听着他的话语,眼中洇满水汽,任凭泪珠划过脸颊,手也慢慢松开他的衣襟,心想,“是啊,人间难道缺了我就活不下去了吗,我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随即他双手攥成拳头暗中使劲,想用真气来撑破这细细的锁链,却发现原本灵力充沛的丹田,又变得迟缓起来。
“没用的,方妤确实给我提供了思路,如何才能困住你。”
曾有然靠过去,将他往自己身边揽了揽,轻轻搂住他,任凭他的牙关攀上自己的肩膀,也要强将他按到在自己肩头,“师兄,人间没有你帮助,也不会有事的,可是我没了你,是真的活不下去。”
少年人语气染上落寞,可眼神中紧紧盯着乔忆亭身後晃动着的锁链,近乎疯狂,“你能渡天下苍生,就不能只渡我吗?”
那日,他听着乔忆亭与方姝的对话,心中就在盘算,怎麽才能阻止一切。可惜,他的六师兄从来不会听自己话,只让自己听他的话。
所以他让玉生将人迷晕,加大药量,最好是什麽都干不了,然後他再将人带回魔界,锁起来,这样便可以阻止一切了。
“师兄,你跟我说了多少次以後,我都记在心里,这个以後实现了,就会有下一个以後出现,你总是有理由躲开我的怀抱,丢弃对我的承诺。”
他将乔忆亭擡起的头又一把按回去,“我给你把金丹剖掉吧,这样,我就不会再用这链子锁住你了,正好你也不喜欢。”
乔忆亭脑子嗡的一声,只是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接下来的动作着实让他觉得,曾有然是要动真格的了。
“是这里,对吗?”
一双手,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乔忆亭的丹田处,让他身躯微微一震,随後用力挣扎起来,试图挽回那人的理智,“你疯了吗,不可以,放开我!”
他察觉出那处传来异样的感觉,瞬间停住动作,恐惧爬满心头,他开始苦苦哀求,“别这样,师弟,你明知道金丹对我多重要,你剖我金丹,不如直接杀了我。”
“我知道的师兄,我会为你渡入魔气,到时候,你再去做什麽拯救人世间的活动,便不会有人领你的情了。”
我没有办法改变你的想法,那就把你变成和我一样的人,这样,你就不会再离开我了。
不需细想,乔忆亭就知道他这麽做的根源,无非就是不安全感太重了,无非就是自己的话可信度太低了。
变成如今这样,怪谁呢?只能怪自己,总是食言而肥。
他尝试着改变策略,一只手回应着他的怀抱,另一只手覆在游走在自己丹田处的手上,唇瓣也靠近他的脖颈,挪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师弟,你做了什麽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纵容你的一切,但我求你,不要这样做,好不好?”
虽然他不知道有没有干什麽见不得人的事,但都已经见不得人了,再见不得人也无妨了。
视线从绯红的耳垂,擡到了挂着泪痕的脸颊,乔忆亭盯着他即将从下眼睫上滚落的泪珠,在他滴下的瞬间将唇送上去,吻走那一滴泪。
是苦的。乔忆亭知道,他其实也很害怕,因为察觉出身後那只手正在颤抖。
“我很爱你的,你也不想我恨你,对不对?”